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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吠之时,院内人已注意到院墙外的苍苍,哪怕她是沿着院墙走一走,便是到了红漆小门驻足而不近前敲门,哪怕见了那如意结纽扣不捡,都不至将她掳入院中里来。

    “你如今进来,便出不得这个院子。”鸨母似笑非笑看着苍苍,“现下你唯有两条路可选。”

    “其一,是就在此处,你为我春风阁制绣品。”她顿了顿,道,“我春风阁所用绣品不少,光是送给恩客,月用数十条锦帕不止,这你是知道的。”

    “你留在此处绣制,需要何种丝线、锦缎,何样的用具,我遣人去雅澜阁里买来给你,只你人是出不去的。”

    “其二,是将你送去广晋或者其他州府的楼子里做妓子。”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苍苍,轻蹙起眉,又道,“只是可惜了你绣活的手艺。”

    “敢问鸨母,此为何处?”

    根本就不耐听她提的两条路,苍苍四下观察房内摆设,除进门挂画下的条案,条案前一张方案,又两侧各一把交椅,角落处一无有被褥的床榻外,房内再无旁物。

    如此推断,此房内往日该不是常待客之所,或甚少有人往来此处。

    隔窗望向院中,有一庞大柳树,树冠将整个院落罩之其下,院中空旷,只这一间房舍。依院中光线判断,此刻该是有申末时,若此时还不曾回去,恐姑娘该是忧心了。

    “可是哪个要掳个小娘子去做妓子,不小心掳了我?”苍苍淡笑,道,“莫说我这身段,便是年龄也与春风阁里小娘子所不能比。”

    “幸在此处得鸨母相助,才不致我受皮肉之苦,苍苍不知该如何感激鸨母。”

    言语间,苍苍俯身屈礼,道,“不若我这就回去,取些绢帕赠与鸨母与春风阁,往后......”

    苍苍才起身,鸨母上前按住她肩,笑道:“苍苍姑娘真是说笑了。”

    她面上笑意盈盈,眸色却清冷寒凉,鸨母又道,“姑娘身价哪是几块锦帕所能比。”

    苍苍哂笑回应:“不过是得掌柜赏识,做些刺绣的活计还能入得贵客的眼罢了。”

    “如今我误打误撞的进了这宅院,也无心知晓此处院落作何用途,亦未见过旁人,不若请鸨母放我回去。苍苍必厚报鸨母深恩厚德。”

    轻蹙起眉,鸨母心下思讨,确是小厮见她在院外探查,过分紧张直掳她进了门。可进了门便记录在册,也并非她说放便是可放的。

    尽管往日里同苍苍还有些许交情,可眼下她无能为力。

    抿了抿唇,鸨母似是有些遗憾道:“苍苍姑娘便安心此处,回是回不去的。”

    不是瞧不出鸨母有些许犹豫,见鸨母欲有离开之意,苍苍将其拦下,低声道:“知鸨母有为难之处。”

    “鸨母自然也猜到几分,我为何寻到此处里来。”看鸨母眼中似有同情之意,苍苍紧忙道,“我本命中无子,却与那孩子有几分母子缘分。”

    “可否请鸨母领我见上那孩子一面,我愿在此处为春风阁绣一辈子锦帕而不离开。”

    盯看苍苍许久,鸨母终丢下一句‘何故执念’后离开。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一老妇背着个硕大包袱,怀抱一熟睡婴孩送进房来。

    苍苍接过婴孩细看,正是孬蛋,熟睡模样安然。待她细细查看其身,亦未见身上有何不妥之处,这才将悬了几日的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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