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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前,问星轩外戒备森严,只因有贵客来访。

    夜幕掩人时,太子殿下被四个戴着金丝楠木面具的高等金麟御卫护送着,微服从侧门进了问星轩,打了江焉阑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殿下一跨入屋内,瞪着被冷得蹙眉。

    太子身后的高等金麟御卫单腿下跪,对着榻上的男子行军礼:“指挥使大人。”

    江焉阑微微一怔,对御卫颔首,他还有一个无人知道的身份——金麟司御卫指挥使。

    下了榻,江焉阑对太子欠身行礼:“殿下安康,冬夜里路险,下次殿下想见臣,直接宣臣进东宫便是。”

    “不必麻烦了,我整日窝在宫里受累,顺道才来看看你。”太子挑了挑眉,伸手让御卫脱下斗篷,夹杂着花白银丝的长发从帽中倾泻而下,负手自顾自走到榻上坐下,命人道:“快把这屋子里都添满火盆,冷死了少将军,你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江焉阑垂眸而立:“是臣让人把火盆撤走的。”

    闻言,太子想到什么,忽然皱眉道:“是不是你身上那蛊毒又犯了?算了算日子,确实快到了。”

    江焉阑默然一瞬,只是淡声道:“臣身上的蛊毒已好了许多,殿下不必担忧。”

    “好个鬼。”太子眼见他额角流出细密的汗液,连忙让人把他馋到床上,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玉瓷瓶,“这是我让太医院秘密调制的清血丸,往后每月发作时吃一颗,能暂时让你血中的蛊毒排出去些许,但要彻底排干净,还需吃上几年。”

    “谢过殿下。”江焉阑指尖颤抖,连玉瓶都拿不住,太子使一个眼色,让御卫喂他服下一颗清血丸。

    见江焉阑这副被蛊毒折磨的惨状,太子叹息道:“当日让你潜入南钺内部,是我没考虑周到,让你在南钺牢中受苦了,焉阑,你且放心,等解决了珩王,我登基之后,你就是我最信任的心腹,我定不会负你。”

    江焉阑服下清血丸,体内的热气已慢慢散去,苍白的唇色有了些许血色,他垂眸道:“深谢殿下厚爱,战场上,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邀功请赏,如今,珩王是臣的杀父仇人,就算要付出性命,臣也在所不辞。”

    太子点点头,许是对他如此赤诚自谦很是欣慰,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朦胧的云中月,温声道:“焉阑,江家是因我而死,你又为我在南钺以身犯险,我早已把你当做义子一般,你我之间,不用如此生分了。你如今大张旗鼓将户部尚书送入大理寺,珩王应当会十分开心。”

    那陈家表面上背靠珩王,实则借势拉拢朝中世家,逐渐脉络根深,敛财作恶十数年,珩王早已想解决陈家,只是碍于其他珩王党,不好出面,若他自己动手解决了陈家,珩王党必然会觉得唇亡齿寒。

    江焉阑这个新贵少将军初生牛犊,少年意气,一心想在朝中出头,一入京便将旁人都不敢动的陈家送进了大理寺,可谓是为珩王解决了一大忧患。

    他野性凛然,势不可挡,像狼群中将要领头的新王。

    如若珩王有心,定会猜到太子想要将他收入麾下之意,暗中来笼络他。

    所以,江焉阑必要成为一个莽撞却招摇的少将军。

    江焉阑眸深似寒潭:“珩珩王虽长袖善舞,但笼络的人皆是一些趋炎附势,蝇营狗苟之辈,他喜设宴,那臣便为他好好准备一场鸿门宴。 ”

    太子一笑:“焉阑,你总是最懂我的。”

    寒暄完,太子殿下准备打道回东宫,临走前,忽而脚步一顿。

    “此前我要为你寻个新身份,你却一心挑了这个陆家,我当是如何,原来,是那个姑娘在这里。”

    若星上京之时,他特意求了太子为若星在京中置办了宅子,没想到等他如约回京,却得知若星已将那宅子退掉了。

    本不应该来见若星的……但他最终未能忍住,还是被心中悸动驱使,直接来了陆家。

    太子眉目一敛,提醒道:“焉阑,不要总被儿女情长绊了脚步。”

    江焉阑紧抿着薄唇,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尖刺进了掌心。

    太子离去后,心头那压抑着的蛊毒无端又涌了上来,他立刻让随从把里外的人都撤了,独自一人蜷缩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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