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三犯春 > 第35章 处死叶白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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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朝大殿外,以王恒为首的几个谏官跪作一排,恳请后宫之主荣贵妃处死叶白榆。

    其罪在迷惑君主,致使陛下为救她而中箭受伤,如今陛下重伤不醒,社稷安危不知何在,作为“罪魁祸水”理应论罪惩处。

    这种罪过荣贵妃也是头一遭听闻,没有个参照,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置,于是索性在陛下寝殿外嚎哭一场,悲伤过度晕了个不省人事。

    冯坚出面劝了两次,说陛下伤势稳定不日便能醒,委婉告诫他们别没事找事,等陛下醒了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但谏官的肠子脑仁子都是直的,此生只信奉死谏一条路,不稀罕什么好果子吃,概不听劝。

    冯坚没了招,只能吩咐内侍们好吃好喝伺候他们在外吹凉风。

    但其实,陛下的情况没有他说的那样乐观,明日还不知能不能醒。他那样说除了要替叶白榆解围,也是为了稳定朝局。

    冯坚自内朝大殿匆匆回到西寝殿。殿外还守着几位嫔妃,见了他便拉住询问消息。

    成妃问:“前朝可如何了?”

    冯坚也不能说谎,只得如实相告:“几位谏官还未离去。”

    成妃面露了难色,“这可如何是好,按说不该咱们几个过问,可如今陛下未醒,贵妃又倒下了,若那几位谏官得不着回应,一时激愤干出什么糊涂事,可如何跟陛下交代?”

    冯坚听出来了,成妃这是要越俎代庖,趁机处置了叶家姑娘。

    陛下后宫中,荣贵妃的出身算是最微的,为何偏她做了贵妃?是因为她有分寸。

    分寸二字可不是一般人能拿捏好的,成妃就还差着火候,差在心急,心一急了,就露了野心。

    冯坚不劝看不清之人,因为劝了她也看不清,就如跪着的那群直肠子一样,便只敷衍道:“陛下醒来自有裁断。”

    说完便进了寝殿。

    寝室内,几个医官正为难。

    “大父您来得正好。”罪魁祸水叶白榆坐在萧宸床沿,说,“我正求医官帮我刺陛下两针,好松了我的手,您看我这好几个时辰不吃不喝不如厕,也不是个办法是吧?”

    自在御车上被萧宸抓住手,至此就没得过自由。叶白榆只见过死人的手掰不开,头回见活人如此执着,她手都被攥麻了。

    如果换做别人,她拿针刺两下也就好了,但萧宸这厮不好糊弄,一个针眼也瞒不过他。

    冯坚闻言是左右为难,一边是陛下的手,谁也没胆子从陛下手里抢东西不是?可人家一个姑娘家,不吃不喝也就罢了,总不能不如厕,憋出个好歹来也是罪过。

    他思忖良久,先请医官退下,单独与叶白榆说:“不瞒女史,内朝殿外几名谏官还跪着,非求荣贵妃拿你问罪,贵妃伤心过度,现下已经去歇着了,只成妃几个在外守着,你这会儿侍奉陛下尚有推辞,若出去了倒不好说了。”

    叶白榆知其是好意,但这事躲不过去。

    历来兵贵神速,沈霁既然敢撺掇谏官这个时候在外死谏,就是要在萧宸醒来之前除掉她。

    萧宸替她挡箭之前,她对沈霁来说或许还只是个一时迷惑君心的小宫人,可挡箭之后性质就变了。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小宫人,命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代表她对萧宸而言是非同一般的重要。

    沈霁如何能让叶氏女在后宫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

    杀掉她是必然,就算她躲在寝宫不出去,沈霁也有法子逼迫。

    “大父,我这点事不足挂虑,谏官们都是明白人,还能真跟陛下较劲不成?”她轻描淡写地揭过了此事,“倒是陛下不醒,别的要紧事不能示下,大父可有章程?”

    后半句是说到了冯坚真正的难处。官廨倒塌,换死囚,还有刺客,现下竟是一个要紧人也没逮进玄羽卫。

    陛下不醒,三位宰相执政,一切都不在陛下掌控中,有些事就不见得是个什么结果,说不得到最后就都不了了之了。

    冯坚虽是陛下心腹,但有些事也拿不定主意,他匆忙回来,是有心与叶白榆商议的。

    当年玄音宫那位可是绝顶的聪明人,有时陛下也会与她商议国事。

    “我哪里有什么章程?”冯坚如实把隋末传回的消息与她说,“刺客被找到时已经死了,不知是被谁灭了口,那换死囚的罪犯也叫人救走了,还有京兆郡公廨倒塌,京兆尹居然跑了,陛下吩咐的竟一件没办成!隋统领一会儿功夫急得嘴角长泡,生怕陛下醒了赏他鞭子。”

    今日这诸多事忒巧,叶白榆方才反复推敲过,除了刺客刺杀,另外两桩事大概是霍渊那小子干的。

    必须要说,干得非常漂亮。

    唯一计划之外的是萧宸居然中箭昏迷,若叫沈霁插手过问这两桩事,那这一切就白忙活了。

    “怎会如此?”叶白榆一个小女子,听了这样的大事只会觉得迷茫与棘手,“大父与隋统领若没有法子,是否可以请教中书令?”

    冯坚被问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想把陛下摇醒问问他真的没有认错人吗?

    叶白榆看他欲言又止,谨慎道:“是我多言了,还请大父莫怪,我久在闺中不大知道外面的事,敢问京兆郡公廨是何年建造的?”

    冯坚说:“是陛下登基那年重建的。”

    “既是才新建的,怎会无缘无故塌了?”叶白榆思索着,道,“才五年,也没到了年久失修的地步,何况那是官廨,不是百姓寻些次等木料随意搭的民房,水一泡雪一压就塌了。”

    “那莫不是人为?可也说不通,今日这样的日子,谁闲得去弄塌公廨?”

    冯坚闻言灵光一闪,次等木料……会不会是因为官廨建造不合规才坍塌的?

    官廨建造是工部的差事,陛下不醒,工部主事不好过问,但是可以叫玄羽卫抓几个底下办事的问一问。

    说到工部办事的,那郑司药的兄弟好像是工部员外郎。如今郑司药命在旦夕,再不放出来保不齐挺不过年,倒是可以用她的命逼问他兄弟。

    或者,也可用她兄弟的命逼问她。

    “大父?”

    冯坚正要去办,又听叶白榆再次请问,“可否先叫医馆替我解了陛下的手?我想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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