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三犯春 > 第62章 女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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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前,安南侯一行安顿在了驿站。

    霍渊自见了那个疑似南陵人,不,他已经确定他是个南陵人,他对那个人的感觉很不好,是一种莫名的敌对感。

    他端着茶水进了叶梁文的屋子,装作不经意间提起:“现在南北关系这么紧张,还会有南陵人入雍城吗?”

    叶梁文想也没想:“有啊,行商的不是天天都往来吗,还有那些神叨叨的道士僧人,打仗的都不会触他们的眉头,他们是最安全的——哦,对了,我得提醒你以后得留心那些道僧,正因为他们身份安全,所以可能会替敌军传递消息。”

    这些霍渊都知道,“我是说,除了这些人,这个时候还会有谁进雍城?”

    叶梁文抬头看他,“你是看见什么人了吗?”

    霍渊说是,“傍晚在路上遇上的那辆马车你记得吗?”

    “不让道那个?”叶梁文也记得他,“大概是哪个世家郎君吧,他们总有些亲戚往来吧。”

    霍渊还是觉得不对,一般的世家郎君可没那样的气定神闲。

    他又回想了一下那个人的样子,忽然跟脑海中的一个形象凑在了一起。

    南相谢容与,其人皎皎君子,如玉如仙……

    “那人会不会是南相谢容与?”

    “什么?”叶梁文觉得荒谬,“南相这个节骨眼儿去雍城?那不是去送死吗?”

    说不定是有什么不得不去的理由呢?

    霍渊没白听说书的,大概知道南相北帝争顾弦音那点事。两个情敌,又隔着国仇,应该是不死不休的。

    但两个自持身份的人掐架,不可能是混混斗殴,得像那些武林宗师似的下个约战帖,找个黄道吉日打君子战。

    说不定,谢容与去雍城是跟萧宸约战。

    那谢容与只身入敌国都城,却气定神闲,必是有胜算,大有可能北帝打不过他。就算能打过,大概也要受伤。

    “我觉得,咱们得连夜赶路。”霍渊坐下来,认真与叶梁文说,“先不提那个人是不是南相,如今朝中,中书令的地位受到威胁,他必会退一步,很可能会辞官,他不管事,朝局必定不稳,而安南侯与伯远侯交接之际,南境无帅坐镇,正是南陵发动攻城的好机会。”

    叶梁文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由皱起了眉头,“是有道理,可是……”

    “打仗不能犹豫。”霍渊站起来居高临下,道,“且情况应该比我想得严重,马车里的人很可能是南相,我猜他应该有跟陛下约战,假如陛下不敌受伤,朝堂一盘散沙,南相即便深陷雍城,对南陵都是有利的,我认为应该彻夜赶路。”

    他顶着翟寂的脸,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平民,此时居高临下说这番话时,却给人一种极有信服力的,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叶梁文默默咽了一口口水,他对着霍渊,总觉得他们的身份是对调的,霍渊才是主,才是将。

    “好,我去与侯爷谈。”

    是夜,沈霁在家中占卜,结果是:女遮天。

    他反复琢磨这句谶言,心下渐生忧惧。

    许久过后,他将写着谶言的木签交给亲信随从,命他送去了周甫家中,请他解卦。

    翌日早朝时分,萧宸未醒。

    冯坚代陛下去外朝大殿宣布罢朝一日。

    韩松鹤正有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上奏,听闻陛下不来,脑袋顿时就大了。

    “冯监,陛下可是有恙?”

    冯坚道:“陛下昨夜练武,发了些汗又吹了夜风,今日早上便有些风寒之症,歇一日就好了。”

    “哦……那是该休息,该休息。”韩松鹤又想到陛下有隐疾的事,又道,“可是冯监,某这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您看陛下今日若稍好些,能否抽个喝茶的功夫见一见某,哦,还有李公。”

    李继在一旁不吭声不表态,很明显是在表示,他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冯坚面露为难,道:“陛下成日为国事操劳,年节也不曾休息,好容易能歇一日,咱家也是不忍心再拿国事烦他。他看向李继,陛下说了,韩公李公都是国之肱骨,凡事您跟李公商议着就很妥,实在无法抉择的事再找陛下商议,您看如何?”

    韩松鹤便有了数,陛下这不是小毛病,不然以陛下那体格,普通风寒哪里至于罢朝休息?

    “冯监说的是。”

    冯坚道:“既如此,诸公便散了吧。”

    众臣正待散去,忽听殿外内侍高声道:“国师到——”

    自陛下继位以来,国师从未出现在朝堂过,今日怎么忽然来了?

    众臣心里都隐约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因为在他们看来,国师只需要在祈福祭祀时出现就够了,冷不丁冒出来准没好事,不是天象有异就是将有灾祸,是个标准的“乌鸦嘴”。

    乌鸦嘴本人也不那么想来,因为今日的“灾祸”有点要惹祸上身的苗头,可身为国师,不得不做本职工作。

    冯坚对周甫的到来感到诧异,也感觉不妙。陛下虽用国师,但也防国师,从不让他插手朝堂之事,今日未经传召他就这么来了,是先斩后奏,必有妖。

    他先声夺人:“国师来得不巧,陛下今日罢朝,有什么事改日再禀吧。”

    周甫挂着一身的仙气儿站在大殿上,不疾不徐道:“是有关国运的要事,吾不得不面见陛下。”

    冯坚:“既要面见陛下,就请国师去内朝候着。”

    韩松鹤很想知道是什么有关国运的大事,怕陛下藏着掖着,就当众问:“既是有关国运,不如就请国师当众明说,趁着诸公都在,也好商量个章程?”

    冯坚只想把韩松鹤的嘴封了。

    众臣本来就想知道不好意思开口,韩松鹤开了这个口,没有不附和的道理。

    “韩公说得有理。”

    “我看国师不如就明说了,若真是要紧事,得快些商量个对策才是。”

    “是啊是啊……”

    周甫面对不可逆转的众意,万分为难地看了看冯坚,“既然诸公如此说,那吾就直说了,横竖早晚是要公之于众的。”

    冯坚目视前方,不予回应。周甫要说他拦不住,但后果请他自负。

    周甫只当没看见,高深莫测地清了清嗓子,道:“昨夜中书令问了一谶,甚感忐忑,便请吾来解,相爷的谶言是,女遮天。”

    众臣面面相觑。

    “何为女遮天?”

    周甫不言,让大家先慢慢体会。

    “从字面意义上来讲,是有女子要遮天?”

    “呀!这叫什么事?自来阴阳不可颠倒,女遮天可不是好兆头!”

    “那该把那个要遮天的女人揪出来处理掉吧?”

    “是啊是啊,敢问国师可有明确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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