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大叔虽不至于秃顶，但脑门上的发际线却高得厉害。
他穿着一件厚厚的贴身毛衣，外面套了件羽绒马甲，手腕处的袖子卷起，露在外面的那双手满是老茧。
“呦，老王你这是睡醒了？”
秃头大叔看着他调侃了句。
老王哼了一声，不搭理他，继续对宋予青道：
“在我们这卖鱼的，偶尔掺点水也算不了什么，但给出去的鱼绝对不能是死的。”
“卖给人家死鱼那就是在打客人的脸，但比起死鱼，给鱼喂药，那就相当于把客人的脸撕下来往脚下踩。”
宋予青眨了眨眼，她懂了，“所以那边的人是给鱼吃了那种吃完会很精神的药？”
“估计是了。”
秃顶大叔啧了两声，语气中带了一丝看热闹的意味，“给鱼用了药，那鱼就废了。”
“用了药的鱼，价值比死鱼还要低，偏偏他们这次遇上的还是脾气暴躁的谷铮，这下那两个小伙子怕是倒霉了。”
宋予青看着那几人的气势就有些吓人，她悄声问道：“那卖死鱼的后果是什么？”
“退钱赔钱呗，运气好的话就直接被丢出盐坨，运气不好的话就被打一顿再丢出去。”
宋予青默默听着，这处理方法还真是简单直白。
不过这两个给鱼喂药的人还真是傻得可怜。
既然知道自己卖出去的鱼有问题，那还不抓紧时间跑，留下等着买家来算账吗？
秃头大叔面上满是淡定，他卖鱼二十多年了，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像那两个小子遇到的事情，他也见过不少次，只不过那些动歪心思的人没惹到谷铮罢了。
以他的经验来看，那两小子估计是被骗了还傻傻帮人数钱呢。
“大哥，我们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鱼买回来的时候还都是好好的！”
祝子渝看着眼前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谷铮和他的兄弟们，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鱼怎么会死了呢，明明刚刚卖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我管你知不知道，老子我多少年没被人骗过了，敢和我耍心眼，你找死是吧？”
谷铮气的鼻尖呼出两道热气，他挥了挥手，身后便有小弟把他们刚从祝子渝摊位上买来的鱼抬了过来。
“我也不欺负你，看你俩这傻样肯定是被人骗了，但这都和我没关系。”
谷铮一脚踩在他们摊位前，伸出胳膊靠了上去，“我现在把鱼还给你们，你们该还钱的还钱，该赔给我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谷铮这次来本就是带兄弟来进货，这地界他再熟悉不过了。
今天他心情好，临走的时候看到两个新面孔，让人看了眼鱼没问题，顺手给他们清了一半。
没想到回去给缸鱼换了水，两分钟时间不到就全翻了肚子。
谷铮的脸黑得难看，本来看两个小白脸挺顺眼的，没想到竟是两个傻缺。
他稀里糊涂地把鱼带回去，差点把他的脸给丢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