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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长云看着霓华一脸执着的表情,非要深情的等到那杂草回应似的,他一时之间不知是哭是笑,他把霓华四散的灵力净化,再一点点的渡给她。

    霓华刚刚吸收了一点灵力,就晕了过去。

    司长云看着眼前一副快要碎掉的小师妹,帮她堵住了漏风的灵口,又用灵力帮她愈合较重的的伤口。一番缝缝补补,他掏出了储物戒里的灵药,看她吃着药都要乱动,他左右不得劲,最终,他掰开了她的嘴,给她喂药。

    霓华闭上嘴,混着满嘴的血腥味,把那药干巴巴地咽进去了。

    然后她“哇”的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太苦了,她吐了出来。

    霓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司长云眼神带着关心看自己,霓华心里很满意,她嚼着口里的苦药,又很有怨气。她不明白,都已经到了修仙界,为什么还是最原始的口服。

    司长云给霓华喂了一口水,霓华眼巴巴的看着他。

    司长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或许小师妹需要一个蜜糖,但是司长云面上却是严肃的摇了摇头,用手扳过了霓华的脑袋说道。

    “别胡闹了。”

    霓华撇了撇嘴角,她觉得有些困,眼睛眯了眯,带着些昏昏欲睡。

    跑到身体外头的灵力重新回来,到底是不安分,药效又开始发挥作用,她浑身刺痛,像是被扔进了刀山火海一样,霓华掩盖住眼中的戾气,觉得有些困,眼睛眯了眯,想睡睡怎么都睡不着。

    而且,霓华刚吸收了灵力,她还要度过一个危险期,所以她更是不能睡。

    司长云开始没话找话的同霓华聊天,但是他的话语总是说的干巴巴的,一个故事没有什么起伏。

    讲山是山,讲水是水,就连八卦都聊得一本正经。

    后来,霓华眼神开始飘忽,目光钉在他几缕垂下来的碎发,然后在他的额头上打转,她忍不住的试探的说道,“要不,师兄,你讲讲你的故事吧,关于你头上的咒……”

    司长云眼神空茫了一瞬,如玉的指节无意识的摆弄着手里霓华吃剩的丹药。

    霓华看司长云没有抗拒,刚攒了力气,正好让她胡作非为,霓华倾身向前,用手摸了摸他额头上那一道淡淡的花瓣形状的裂痕。

    就像是美玉有瑕。

    霓华歪着脑袋催促道,“师兄?”

    司长云僵硬了一会儿,淡然的说道。“我大概做错一桩事,多年前,下山降妖除魔时,一个偏远的小村落里的人们对我帮助良多……。”

    “后来呢?”霓华顺着问题追问。

    司长云语气有些低沉,“后来我发现他们整个村落被人灭了门。”

    霓华猜到了什么,却故意的问道。“是遭到了妖魔的报复吗。”

    “不是,你要记得,这世间,最难的还是人心。”司长云看着月亮西沉,他缓缓的说道,“我顺着线索在一个小门派里找到了村子里还活的人……

    你知道吗,那些人都成了帮凶,村子里死了的人都成了炼丹的药材。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二十年,最后却抵不过有修仙的诱惑,亲手的将自己的亲朋好友,邻里乡亲,送进了药炉里,我那时看着丹炉里熊熊燃烧的丹火,没有等来他们忏悔……”

    那是司长云第一次看到这么残忍的画面,整个房间放满了密密麻麻的笼子,那些或者是人,或者是妖,或者是拼接的怪物,缸子里放满了血和残败的四肢,整个画面像屠宰场,有些药人被灌了药失去了智商,有些药人清醒着被做成了各种扭曲的形状,各种罪行,磐竹难书……

    司长云一剑破开了关押着药人的牢狱大门,他看到了炼丹炉,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将要熄灭的残火,那些活着的人就像是扭曲的怪物一样,把那一些折磨的干枯的只剩下骨头的同类扔进了火炉,他们眼里闪着绿光,看着同类们的身躯在火炉里打滚挣扎,最后残酷的泯灭……

    那根本就像是人间地狱。

    霓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或许当日她在牢中的时候,她吃下了丹药看着画灵在原地打滚的时候,她想象过一些画面,想象过自己的结局,但是没有想到会比她想象中更加的残酷。人命如草芥,可他们比草木还要更加无情残酷。

    当时关押她的还是大门派有专门牢房,还有劝降,就可以窥见血腥的影子。而小门派小作坊操作起来更加血腥残酷,还有那些他们看不到的犄角旮旯里,恶行一直在持续……

    霓华皱着眉头,声音冷酷,“人一旦成了恶魔,他们就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事情,他们这些恶人该死。”

    “我灭了他们满门,可是我也错杀了许多人。”司长云有时候感觉自己是所向披靡降妖除魔,是正义之师,可回过神来,他却发现自己滴着血的剑,剑下不少冤死的亡魂。

    夜色也弥散的铺陈到了司长云的眼中,眼前的世界在他的眼里失了真,他又看到了眼前的干枯的藤蔓开始扭曲,藤蔓在黑暗里扭曲爬行,它们带着鲜血的痕迹,披着一张人脸。

    “我走出那小门派很久后,不停的有人来找我报仇。他们字字泣血,有一些迫不得已在那门派谋生的人,他们手上一滴血都没有沾过,他们有家人有子女要养,有一些本来就被抓上去,为了求生路……”

    那一些找他报仇的人,再次的死在了他的剑下。

    他好像有杀不完的人。

    有时候他做梦又梦到了自己一剑的斩下了那小门派斑驳的门牌,掉下来的门牌,变成了横尸成两半的人,那死不瞑目的人头就落在他的脚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司长云抬眼,月亮滚到了山头的另一边,他难以抑制地攥紧手中的药,刚掏出来的丹药,带着清新的药香,那上面带着夜露气息,似梦似幻,可是他却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当日。

    他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看到了丹药,心里就会有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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