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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鬼使神差地生出了一个念头:在自己身上纹一个图案。

    安榆被这个离经叛道的想法吓了一跳,浑身发热,长年累月的负面情绪好像找到了突破口,急待喷薄而出。

    郑维果然说到做到,光是一个在街上慢走的长镜头,就让秋玉莹重复了十几遍。

    祝慈站在监视器后面默默地观察秋玉莹的表演方法,同时在心里不断调整待会儿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反应。

    秋玉莹有一套自己的表演公式,方法成熟,安榆这个角色的人设也在她的舒适区内,所以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在祝慈看来已经很能带人入戏。

    可是郑维不太满意,他变换着镜头的角度,不停要求秋玉莹释放出自我,直到她的情绪被逼迫到顶点,在镜头中十分夸张,郑维才放缓语气,让她从头再走一遍。

    最后这一条过得比较顺利,祝慈从中品出了一点郑维的意图,开始酝酿属于乔千星的心理状态。

    “老板?”秋玉莹鼓起勇气拍了拍紧闭的店门,声如蚊呐,可是屋内没有回应,看样子店主不在,她有点沮丧地垂下手臂。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空无一人的巷子里传来踢踏的脚步声,秋玉莹回过头,看见一个打扮怪异的女孩提着一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懒散地走过来。

    女孩抬眼看向她,眼眸深邃,让她有种被猎人盯上的错觉。

    秋玉莹第一次和这种“社会青年”眼神对视,手指不自然地蜷缩,想走,可唯一的路被女孩挡住,进退难安。

    祝慈看了眼这位优雅夫人站着的地方,歪了歪头,疑惑地开口问道:“客人?”

    “啊?”秋玉莹慌张抬头,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祝慈“啧”了一声,瞟了一眼秋玉莹身上的衣服,掏出钥匙走上前开门,说:“您要做纹身?”

    秋玉莹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的,您……是这里的店主吗?”

    祝慈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利索地单手解开门把手上挂着的铁链,当先推门而入,开灯脱外套一气呵成,回头招呼道:“进来吧!”

    “Cut!再来一条,莹姐,你不用那么慌张,咱们要面上大方,但是强装镇定,这个度要轻微。小慈把你眼中的内容再外放一些,妆容太重了,镜头里看着就不明显。”

    按照郑维的要求,祝慈和秋玉莹又来了几遍,每一遍都有新的问题。

    两个人同病相怜,相视苦笑,倒是少了几分陌生,磨合的速度也加快了。

    刺青店是剧组专门租下来重新布置的,大量的生活痕迹、用旧但干净的操作器具处处体现着乔千星潜藏的性格。

    门口的戏份一过,就该轮到屋内的对手戏。

    祝慈指引着秋玉莹坐到待客区,拿出一本页脚卷边的册子递给她,让她挑选喜欢的图案。

    自己转身拉出张小马扎,打开折叠桌,把提回来的塑料盒打开,大口吃着里面微凉的饺子,边吃边说:“提前跟您说好,我这儿不讲价,墙上有收费表,按部位和时长定价。”

    她动作狂放,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只想着赶快填饱肚子。

    秋玉莹环视店内的环境,看她一个人辛苦,怜悯心发作,反而跟她唠起了家常。

    祝慈的眼神很有意思,带着一种看透对方的了然。

    她明知道对面的人和这里格格不入,也许就是一时兴起而已,不一定会照顾她的生意,但为了那一点点可能,她还是压抑着心里的不耐烦,满足这个有钱女人的好奇心。

    郑维摩挲着下巴,反复品味着这里祝慈的反应,觉得比较符合乔千星的心理,就没有强行让她按着自己的思路走,有时候演员的独到思维反而会让作品有不一样的火花。

    聊了一会儿,秋玉莹察觉到了祝慈的不耐,缓缓放下手中的册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好了,能不能帮我在这里纹一只蝴蝶?”

    她指了指右臂上方,比划道:“不用太大,随便什么种类都行。”

    这回轮到祝慈犹疑了,她皱眉问道:“这可是要留疤的,你想好了?”

    秋玉莹用力点头,眼神中是孩子般的跃跃欲试。

    就这么一段对话的文戏,郑维反复拍了两个小时,有一个词的音调让他不满意都会重来。

    祝慈可算体会到了他的精益求精,不过她也乐意陪着导演磨,每一遍都会让她有新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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