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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芫禾捏着卷轴,面色沉稳的上了自家的马车。

    进去便见虞恙面色苍白,眉眼虚弱,周身无力的靠在榻上,一旁的汀云很是着急的守在一边。

    荀芫禾走过去坐好,示意汀云在外面守着,然后抬手在虞恙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叫她起来,“行了,别装了。”

    “嘿嘿”

    虞恙听到荀芫禾这话,立马睁开双眼,眸光熠熠,哪还有刚才闭眼时的病弱感。

    “这一招还是紧着用,免得穿帮。”

    荀芫禾拉着虞恙起来,提醒着询问,“可是刚才遇到了什么?”

    “刚才游园间碰巧遇到了来看望杨二嫂子的小叔,免得徒生是非,就装病离开了。”

    虞恙说的简洁,但荀芫禾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以虞恙的脾性不至于短短时日,连着用这个小伎俩,只是她不愿意细说,那她也不深问。

    “没事便好。天气炎热,还是早些回家吧。”

    马车微微晃动着启动,虞恙却走了出去吩咐几句。

    荀芫禾能感觉马车偏离了原定路线,问:“去哪?”

    “出来了那便去枣村看看。”

    虞恙将轻薄的床纱收起,透些风进来。

    叫枣村的庄头送有意愿来的女君来听学,距今已经过了半月,还不见人。

    趁着今日出门,想着顺便走一遭去看看情况。

    枣村,老庄头家。

    “爹,不要这么急抽,对身体不好。”

    老庄头的儿子刚从外面急匆回来,便看见自家老爹面容愁苦的坐在堂屋板凳上抽旱烟,大口大口的吞吐,似要借此缓解心中的焦虑,连忙上前,想要将他手里的烟斗拿走。

    “怎么样?”老庄头躲开,问他。

    “挨家挨户的问了,都不愿意。”

    老庄头的儿子闻言面上也带了一丝愁苦,很是无奈。

    “是家里不愿,还是小女君们不愿?”

    “自然是家里的不同意。我好说歹说劝当家的都不愿意,说是主家是在消遣他们吗?女孩子听什么学,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缝缝补补补贴家用。”

    “每旬补贴的事情没有跟他们说吗?”

    “说了呀,可能是觉得少了吧。”

    “这是去学习,又不是在做买卖,浑拎不清的玩意!”

    “是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的主家。”

    说完,小庄头和老庄头又是皱着眉头,忍不住一叹。

    他们这些做佃户的,就相当于是半截身子卖给他人的,本就不是一个自由身,他们的子女如果没有机会,最后也免不了要继续走他们的路。

    之前就算他们有心想要改变,也苦于没有投门路,所以没有生出那些心思。

    现在有了,那些佃户却耳目闭塞,认为只有郎君听学有用,女君却没有。

    却不知外面早已有了变化,女君也能有一番造化。

    如邻村一位能识文断字的,佃户出身的女君,可不就借此翻了身,得田官赏识,做了自家庶子的填房,带着家里脱离佃籍,成了自由身。

    他们虽没想走此捷径,但总归多学点对女君自身、对家里、对乡里村社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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