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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心看了虞恙许久,视线移开放在桌案上的账册,开口:“夫人的决心,老奴一定能在夫人的行动上见到的。”

    “不说小小资单核对,就是来日掌家执钥,顺家宅兴外业,也是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

    文心抬手翻开虞恙嫁妆单子的第一页,让她今日的目标就是完成这一页的核对,确认无误后,明日让她的随侍典枢明日点着小厮去库房,将具实的物件搬到长乐轩的小库房。至于她们明家聘礼单的田庄户铺,就让典枢他们什么时候得空自个拿令去核实,或敲或解聘或自聘都是她们该思虑的事了。

    这些事情说起来事小,做起来却有些麻烦,虞恙既然说在虞邸甚少接触过,找点事情做,愿意来她身边学习,那就让她自己好生琢磨着怎么安置妥帖吧。

    反正时间上看虞恙的调度了,说长也可以从明儿到岁末,说短也可以是十天半月。

    但不管怎样,虞恙愿意示弱、扮娇、无识、撒蛮种种,还是那句话,任你千面百孔,在北地的明荆回信前,她一如既往,回信后,无论如何她亦一如既往。

    左右不过她都是奴才,听命行事,得了主子的命令才敢如此行事,但所作所为皆有章法度维,绝无事实上的僭越妄上。

    至于她的表现,她也会隔天一封书信一五一十的转述,让明荆衡量虞恙的所言所行,再下定论。

    而这个定论,综合各种因素,最后千言万语都会在明荆全部转权给明徵之后,由明徵这个明家武襄侯邸,以后的一家之主拿决定。

    以他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速度,冬月十五前应该能赶回北地,腊月伊始应该就能收到回信了。

    文心估算的脚程已然是常人的极限。

    可明徵他们年富力强,身强马壮,显然不是寻常人,比文心估算的时日还早了三天。可也是身心俱疲,眼底发青,珠红漫布。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在遇到茨木小部翻越草场、戈壁、荒山、雪岭来到北地边陲小镇,准备趁夜袭劫时,仍有着一身气力,手起刀落间,将一场潜在的杀戮,消灭于无形之中。

    明徵手臂使用巧劲儿一震,剑身上的血痕顺着锐光的铁质表面,溅落在四周,露出它光滑锐目的利光。

    将干净的剑身插进剑鞘,明徵神情微寒,将视线远眺,看向深蓝远幕下的黑色森林,目光沉沉,眸色涌动着一丝杀意。

    泗癸和戊虎,两人同样面色发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招呼着士兵们,两人拿着督军的令牌去前面的小镇找巡防营队,其余人赶紧来搭把手,看这些乘夜偷袭的茨木人身上是否带着不为人知的讯息。

    因为茨木小部发现的及时,明徵他们赶在进入小镇前的豁口平地,直接来了一个围剿,就地击杀。

    所以当他们翻找一番,查无收获之后,边镇的巡防营队,才火急火燎的跑来。

    王戎是外派巡镇的百夫长之一,被分到北地西陲众多小镇之一的荒河镇,一直以来也算是兢兢业业,早中晚各巡三次,不敢怠慢。

    今日也不敢怠慢,依着上面传达的军讯,要提防茨木人的反扑,还特意安排了一队晚间巡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即使被下属抱怨说多心了,就荒河镇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茨木人会想不开费那么大的气力,绕道这边来,图什么?

    图这丘多风大?

    图这荒田干河?

    图这物匮人少?

    王戎狠狠的教训了带头搅乱军心的几人,酉时两刻按时出巡。

    只是他刚上城墙,视线远眺,见着两道身影踏着夜色直面城门而来,眼神一凝,沉声朗喝:“来者何人!”

    周围的士兵同时将手里的弓箭捏紧,拉弓搭箭,居高临下,对着迎面而来的两人。只要他们胆敢迈进射击范围内,他们就敢松手射杀。

    两人停在了射击范围外,仰头朗声:“城上巡队是虎贲营几队?!”

    王戎眉头一皱,反问:“下面的是哪营弟兄?”

    “狼青营。”

    王戎眉头皱的更深,狼青营的兵?

    他们虎奋营可以算是北地军的马前卒,可这狼青营督军麾下直营,手中剑,身后盾,轻易不出北地府城的。

    再问:“深夜前来,有何军政布施?”

    用军政布施来说,已然是抬举了这两人。北地军中传达军令,通常是由褐燕营快马送达,最显着的标志就是,人未到箭已至城墙门口。

    可这手空拳的两人,深夜而来,一无军匹甲资,二无旗帜召令,三无随行人马,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怪异。

    虽说,不是没有直营传令的事,但那一般都不是对他们这些小喽啰的。

    所以不得不防。

    身后的士兵将弓箭再度压低,弓弦紧绷得发颤。

    “督军令:荒河镇巡营队,即刻派两小队出使二里地外清扫茨木人的尸体。 百夫长带队,督军有示下。”

    一人说完,看上了另外一个,两人视线对视便知其意,另一个人从身后抽出了一个简易的弓弩,将腰间的令牌取下,挂在箭矢的前端,抬手扣动扳机,咻的一声响,箭矢稳稳当当的射在了王戎身前的城墙石块上,伸手便可拿到。

    看着挂在箭矢上因为惯性摇摇晃晃的令牌,王戎神色一惊,连忙取下来,拿在手里借着烛火,仔细观察确认无误之后,才应声道:“两位兄弟!请稍等!”

    确认这的确是督军令牌,王戎捏在手里,急忙慌的带了两队人下了城墙,边走边问上一队交接的小头目:“你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茨木人偷袭,被截城门二里地外,他不信刀兵相向,守城的他们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小头目一听就有些慌乱,神思飘忽,顾左言右,但也只能在王戎狠厉的眼神下,结巴着为自己开脱:“啊?这,就,有有一点。这这不是深冬腊月有豺狼虎豹出行吗?以为是它们,弄出的声响。”

    王戎抬脚就是一踹:“胡说八道!”

    糊弄鬼呢?

    豺狼虎豹搏击的声音和刀剑相持是一个声音?!

    扫头目被用力的一踹,摔倒在地上,滚了一个圈,脑袋还有些晕乎呢,便听王戎吩咐:“来人,把这个玩忽职守的混账东西关起来,等我回来军法处置!”

    这些小子就是懒,一丁点声响,总以为总以为就糊弄过去了!

    茨木人啊!

    偷越到这个地方了,还被督军抓了个正着,而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治他们一个擅离职守不作为都是轻的!

    王戎火急火燎的带着两个小队出了城门,跟着狼青营的两人,心里忐忑的来到了二里地外,看见那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心里颤的很,额角的冷汗都沁了出来,尤其是见着明徵长身而立,背对着他们,手腕转动,挽着剑花,泛着冷冽的寒光,最后转过身来用剑直击他的面门,他顿时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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