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时奚小手臂发麻。
白净的脸蛋上也印上了衣服的痕迹，红红一条，他抬头望着姜言川，明耀的眼中透着水润的眸光，嘴里咕咕哝哝。
细听才听见他在嘀咕手好麻好难受，没有知觉了，他是不是要成残疾人了。
姜言川唇角牵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他伸手，虎口卡在少年纤细的手腕上，轻轻按了按。
痒痒的，时奚不由自主缩了一下。
“该吃饭了。”姜言川低头看着他，“脸上都是颜料。”
“哦。”时奚强行打起精神，将手从姜言川手中抽了出来。
姜言川停顿了一下，跟在他身后。
洗手间内，时奚凑近镜子，用清水仔细擦拭自己脸上的蓝色颜料，好在这种颜料的用料极容易清洗，没一会儿他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恶毒炮灰了。
“吃什么啊。”
时奚回头，浑然忘记了菜市场发生的事，习惯性找茬，“不好吃我不吃哦。”
“嗯。”
姜言川微微侧身，留出一个空位给时奚过。
时奚看着他清俊的侧脸，从他面前走过，倏忽间，姜言川在空气里闻到一阵并不明显的清香，有点像什么花的味道，随着时奚走动的弧度一点一点消散了。
他下意识扭头去看少年。
姜奶奶抬手招呼时奚坐下，桌上的菜很丰盛，刚出锅不久还冒着热气，她笑着让时奚多吃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姜言川伫立原地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半晌抬步走过去，坐在了时奚左手位置的上侧。
“小奚，学习还顺利吗？”姜奶奶关心问。
“还行吧。”
“小奚长这么好看，学校一定有好多人追你吧。”姜奶奶笑眯眯说，“我们小奚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呀？”
闻言，姜言川顿时抬眸去看奶奶，灰褐色的眼眸中 情绪难辨。
姜奶奶仿若未觉，只是慈祥地看着时奚。
现场除了时奚，剩下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句话并非是单纯的好奇。
更是试探，是揣测。
而时奚在这方面向来缺根筋，所以他不仅没察觉出姜奶奶的小心思，也想不到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随口道：“没呢。”
姜奶奶说：“那你不谈一个吗？”
在谈了。
只不过是网恋。
老人家大概也不理解这种恋爱吧，就是理解了肯定也不认同，所以时奚低着头继续吃，没打算多此一举说出宴肆的事。
这种态度落在两人眼里，便是没兴趣谈恋爱的样子。
姜奶奶只好去看姜言川。
位置的左侧，身形高大的男人低垂着头，并不能看清具体神情。
然而时奚却清清楚楚听见炮灰值+3 的声音。
嗯？？
谁涨的？
时奚茫然地抬眸去看姜言川，细密纤长的羽睫翘起，似有所感，姜言川回他一个平静的视线。
看上去不是他。
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也没可能是姜言川。
主角脾气那么好，哪像反派，谈个恋爱天天置气，所以这炮灰值一定是反派贡献的。
时奚鼓起脸颊，飞快吃完这顿饭，然后他噌噌溜回房间，打算看看宴肆又给自己发了什么幺蛾子。
……
“言川。”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一下变得空旷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