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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去洗手间。

    他会陪着我。

    我说,我要回家。

    被他按回了床上。

    后来我看明白了,他不是故意不理我,而是,他在思考。

    他思考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光,黑洞洞的一片,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直到窗外天色渐渐暗下,冬日灰蒙蒙的阴霾,铺开在书桌前的玻璃上。

    他才抬起头,空洞的黑眸里,有种暴风雨来临前,诡异的安宁。

    与此同时,“叮铃铃!~叮铃铃!~”的电话声在楼下响起。

    谢小姑接通电话:“喂?你找谁?哎呀,陆老板啊,好的好的……谢维!”

    谢小姑冲楼上喊:“谢维!你老板找你呢!”

    我看向谢维,他已经从椅子上站起。

    打火机被他顺手塞回了口袋。

    刘海乖顺地垂落在他的眉眼之间,在他俊秀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

    谢维去接电话了。

    我坐在他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屋内视线越来越暗了,暗得没有任何光,可以照进我的眼底。

    我的心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有种未知的恐惧向我袭来。

    虽然谢维什么都没说,但我不傻,我隐隐能够感觉到,我给他闯了大祸。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严重。

    ……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现在离四月越来越近了,我不知道前世的齿轮,此刻走到了哪里。

    很多事情看似改变了,其实并没有。

    就像物质永远不会消亡,能量永远守恒。

    它们不过是转换成了另一种形态,但依旧存在着。

    稍有不慎,就可能同前世一样,万劫不复。

    心里沉甸甸的。

    那种对改变和未知的恐惧,又开始折磨我。

    以至于我睡得非常不安稳,怪诞又惊悚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

    直到我嗅到一股清新的味道。

    像冬日的暖阳般将我包裹。

    我才渐渐安静下来,仿佛一只终于找到了归宿的飞鸟,安心地栖息在属于她自己的怀抱里。

    ……

    第二天,我有些意外地在家门口,看到了陈洋。

    他斜靠在一辆新买的摩托车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这次期末,进了年级前五十。”他对我说,“怎么样?小爷我只要肯努力,就会有奇迹!”

    我给他鼓掌:“哇哦,洋仔好棒!”

    目光,却不时看向谢维家的方向。

    “别看了!”陈洋对我说,“谢维已经走了。”

    我心一点点沉下,莫名难过。

    “你啊你……”陈洋似有点无奈,“走吧,这段时间换我照顾你。”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我对陈洋笑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呵呵。”陈洋说,“你要是能照顾好自己,冬天都不下雪了,改下雨。”

    我说:“冬天本来就会下雨啊……”

    陈洋:“……”

    “谢维专门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的!”他没好气地说,“这样说,你有没有心里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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