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奇深吸了两口气，压下内心狂涛巨浪般的心绪，平静下来：“穆辰，我承认之前武阁做出的决定有些欠妥，但也是出于大局考虑，西方改造人日益强大，步步紧逼，若不想办法自强，大夏危矣，你也是大夏人，总不希望看到整个大夏如百年前那般任列强欺辱吧？”
“出于大局考虑？好一个出于大局考虑。”
穆辰嗤笑：“出于大局考虑就可以随意将一个人的成果据为己有？就可以恃强压迫？甚至于派出高手对本该是国家功臣之人的从属亲友动手？”
冯道奇闻言，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只要对大夏有利，总有人要做出牺牲，个人的牺牲若能换来大夏昌盛，那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是我还是武阁的任何人，若是大夏需要，即便让我等去死，也毫无怨言。”
“听起来还真是冠冕堂皇、大公无私啊。”
穆辰叹了口气：“但你们果真是为了大夏？”
冯道奇沉声道：“自然是为了大夏。”
穆辰道：“那么你告诉我，整个大夏半步见神者数量不足百五十人，见神境界不足三十，而你冯家半步见神占了十六人，见神级强者占了四人，这是何故？难道只因你冯家个个天赋异禀？”
冯道奇目光闪动了几下，道：“我冯家乃武道世家，传世数百年，于武道一途研究极深，有了一套成熟的武道人才培养之法，故而高手辈出，并不奇怪。”
“并不奇怪？”
穆辰又转头看向沈炼：“据我所知，沈阁主家两百年前不过寻常地主家庭吧，甚至没有习武之人，直到沈阁主展现出惊人的习武天赋，并最终成为武阁副阁主，几十年时间，家里就先后出了超过二十位抱丹高手，九位半步见神，加上沈阁主在内，三位见神境，也是于武道一途研究极深，有了一套成熟的武道人才培养之法？”
此言出，不止冯道奇面色变得无比难看，沈炼同样神色阴沉如水，最终哼了声，道：“我于武道之上的成就，不输先人，所掌握之法传给家族后代，亲自引导培养，出现些许人才，有错？”
“没错，自然没错。”
穆辰摇头，继而看向扈伯言等四人：“你们四位虽然比之两位阁主，家里出的高手要适当少一些，但于大夏半步见神和见神高手的总量而言，却也不少，四家加起来，占据了总数的十分之二，是也不是？”
扈伯言等四人看向穆辰的目光透着忌惮，此刻面对穆辰的询问，却是不言不语，选择了沉默。
实际上沉默就是默认。
见四人不回答，穆辰自顾自道：“据不完全统计，武阁众人所属的家族亲友徒弟等所包含的抱丹境、半步见神境等高手，便超过了大夏所有这些高手的百分之八十五，而见神境高手更是超过了百分之九十，诸位说说，这代表着什么？”
一路上他可没少收集精神烙印，加之掌握的部分情报，所以这些信息并非凭空捏造，而是无限接近事实。
在整理出来之际，他也颇感震惊。
冯道奇沈炼等神色越发阴沉。
冯道奇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难道诸位不知道？”
穆辰看了一眼冯道奇，随后扫视众人：
“这片世界，武者修行无比艰难，每一个有大成就者无不代表着消耗了大量的资源，半步见神和见神之境更是如此，尤其是见神境，每一位能够成就，都代表着大夏竭尽全力数年的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