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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清河懂诉讼,桂如月知人心。

    他们俩都明白,张老四不会善罢甘休。

    他自己虽没有钱,但他老丈人是酒楼老板,颇有些实力。

    且容县县丞是他的连襟,要抓人要发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桂如月眼前的赢面,不过是仗了一个出其不意。

    待张老四把关系活动起来,他今日吐出来的,恐怕要连本带利夺回去。

    崔清河深感忧心。

    “是我没用,若我早些奋发,考中举人,也不必被他们欺压……”

    “怎么能怪你呢?”张小兰听不得这话:“都是我们自家眼瞎,误信了四叔,害得小竹吃苦。今日若不是有你这个秀才,恐怕我们还走不出他那院子呢。”

    小竹深以为然。

    她刚跟小兰了解到,这位秀才相公,竟然是娘的干儿子。

    府县虽然不缺秀才,但在乡下,家里有个秀才那可是满门荣耀的事。

    看来自己不在这四年,家中发生了许多变化。

    就连娘也是大变样,居然会打人了呢。

    她认真朝崔清河道了谢,然后大义凌然地说:

    “哼,怕他作甚!实在不行,我就给那富商少爷做通房去。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让他给我报仇!”

    桂如月:……没想到你还能屈能伸呢?

    小竹这孩子,脑回路有些惊奇啊。

    “胡说,怎可让你去做那等服侍人的事。”桂如月笑道:“我自有办法,你们且安心吧。”

    一行人回到铺子。

    张恒义几个相见,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吃过午饭后,桂如月叫上张小兰:

    “小兰,下午你与我到西边走一趟。”

    容县府县很大,螺蛳粉铺子在东边,这一带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

    经过这几日的人传人,估计桂娘子螺蛳粉在东边已是家喻户晓。

    但西边距离东边,走路都需要半个时辰。

    且那头住的是富商大户,想是还未听说东边的新鲜事呢。

    到张老四家走了一遭,桂如月深刻认识到,有理的说不过有权的。

    四房夫妻俩之所以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还颠倒黑白,仗的不过是他们在府县有门路。

    今天若不是崔清河及时赶到,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看来,闷头做自己的小买卖是不行的。

    她得想想法子,攒一些人脉。

    桂如月让张小兰带上先前崔清河画的广告画。

    又花3文钱,找了一辆天天往城西送香油的骡车,蹭两个座。

    不消两刻钟,母女俩到了城西地界。

    张小兰第一次来到府县,就在城东,觉得那已经是了不得的繁华之地。

    土包子连石板路不敢踩。

    但到了城西,她才知道,什么叫一县首府。

    这儿连屋檐,都不是寻常百姓家的样式。

    更不要说那气派的朱红大门、厚重的青砖高墙,还有往来的人皆一身锦绣。

    张小兰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桂如月还安排她:

    “咱们一起把这广告画发下去,看到哪个光鲜,就塞一张……”

    张小兰瞠目结舌,这样不会唐突了贵人么?

    桂如月却道没事:

    “你若无事,自然是唐突。但这画颇有奇趣,螺蛳粉又是新鲜物儿,恐怕他们还会多问你几句呢。”

    她有意要锻炼张小兰,毕竟今后铺子的生意,要交到张小兰和张小梅手上。

    张小梅内敛,对外更多要依赖张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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