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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恭霄折下一支山樱花:“她在除夕前离开我,去陪我们的孩子了,我替她开心。至少,她解脱了,孩子也有母亲陪着了。入了帝王家,便注定再无法享有寻常夫妻该有的陪伴与感情……此生,是我负了她。”

    说着,他自腰间取下一枚花纹精致的镂刻玉香囊,摘下许多山樱花,尽数装进香囊里。

    温润无瑕的和田玉,被雕刻成圆月状,上方的玉兔与玉桂树栩栩如生。

    想来,这个玉香囊是太子妃赠与他的。

    太子是个敦厚温良之人,原本,他可以成为很好的夫君、父亲。

    可,他生在了帝王家。

    身为未来的国君,他注定无法与所爱之人拥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只是,可怜了太子妃。

    楚恭霄将玉香囊装满山樱花,捋好穗子,递到叶宛卿面前:“卿儿,待你去荣光寺时,替我为梦莲点一盏长明灯罢。这个玉香囊,就供在长明灯旁。”

    叶宛卿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却还是双手接下玉香囊:“殿下放心,卿儿定会办妥此事。”

    楚恭霄继续道:“梦莲早逝,身为她的夫君,我却无法为她做太多,只能为她祈点福,盼她来生安好。我想找人为她抄些经书,但没有合适人选。

    你自幼便跟着太后抄经念佛,极有佛缘与灵气,抄写的经书应当十分灵验。我想找你为我抄些经书,送去荣光寺。”

    抄经书,点长明灯,供玉香囊。

    叶宛卿记住了:“好。”

    见她收好玉香囊,楚恭霄露出一丝苦笑:“说来可笑,身为太子,我却无法公然祭拜亡妻。就连祈福,都要趁着今日来找你,借你的手去做。”

    一人之下的太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就连私情,也不能在人前流露。

    叶宛卿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却无从说起,只道:“太子妃在天有灵,会理解殿下的。”

    “但愿吧。”楚恭霄叹了口气。

    眼见时间不早,楚恭霄道:“我该回宫了。今日春光好,山间花开得正烂漫,你好好玩玩。回京之后,可就见不着这盛景了。”

    叶宛卿点头:“好。”

    楚恭霄眸底溢出一丝淡笑:“去吧。”

    “卿儿告退。”叶宛卿欠身行了一礼,转身往凉亭的方向走。

    路过陆继廉时,她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陆继廉眸子温和明亮:“郡主慢走。”

    叶宛卿装作没听见,匆匆回了凉亭。

    曹书绾坐立难安,手心的汗冒个不停。

    叶宛卿步伐轻盈地迈上凉亭,神色如常:“都站着做什么呢?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廖芙庾紧张地问道:“太子殿下没把你怎么样吧?”

    曹书绾也看过来。

    叶宛卿笑了:“太子殿下是我的亲表哥,自幼便待我如亲妹妹,能把我怎么样?”

    廖芙庾点头:“也是。”

    曹书绾却始终心怀忐忑,就连喝茶赏花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她掩饰得还算好。

    ……

    赏春宴的宴席,办在未时。

    地点,便是在望龙楼。

    未时还未到,贵女们便陆续到达山顶。

    开宴之前,廖芙庾就先吃了碗山药陈皮粥、红枣糕,喝了乌梅茶,叶宛卿和曹书绾也陪着用了点。

    席间,廖芙庾胃口一如既往的好。

    一大桌子精致菜肴,基本都入了廖芙庾的腹。

    今日的赏春宴,菜色皆是宫廷菜,与年节时的宫宴并无太大区别。

    但,胜在景好。

    宴席办在望龙楼三层以上,八楼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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