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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两步,陆继廉便跟过来拦住她:“你若不记得陆青橙是谁,那么,陆青杉呢?”

    “啪!”响亮的耳光声,打破清晨的寂静。

    叶宛卿收回手,红着眼看着被打得怔然的陆继廉:“陆继廉,天快亮了,你该彻底清醒了。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着我。

    我是长公主与叶鸿威之女叶宛卿,皇上亲封的郡主,未来的敦亲王世子妃,楚安澜的妻。我与你,此生都不会有任何关系!殿试在即,你该回京备考了。你去考你的状元,当你的陆家家主,不要将你的妄念强加在我身上,更不要再来烦扰我。”

    陆继廉眸光动了动,望着她身后的方向:“爹……”

    叶宛卿顺着他的话补充:“定远侯对你寄予厚望,尽心尽力培育你,你的确不该耽于儿女私情。”

    话还未说完,陆继廉神情晦涩地对着她的方向行礼:“继廉见过爹爹、驸马。”

    叶宛卿惊疑转身。

    只见,昏暗灯火里,在距她五米外的地方,父亲和年迈的定远侯并肩站着,两人皆面无表情。

    见她看过去,叶鸿威沉声:“卿儿,过来。”

    叶宛卿提着一颗心,进退有度地行礼问安:“卿儿见过定远侯,父亲。”

    叶鸿威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眼,冷淡开口:“我先带卿儿走了,定远侯请便。”

    定远侯拄着手杖:“嗯。”

    父女俩前脚刚走,身后便传来手杖用力敲打石砖的声音,和冷漠的训斥声:“跪下!”

    云霭覆上渐白的天际,将晨星的银辉隐匿。

    山风渐起,将层林吹得沙沙作响。

    陆继廉提起袍摆,跪在被晨露打湿的青石砖上,将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

    定远侯用拐杖指着他:“你可知错?”

    陆继廉一声不吭。

    “你……”定远侯举着拐杖的手微颤着,花白发须被晨风吹得乱且凌厉:“你还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陆继廉肩膀动了动,声音低哑:“爹,我想要她。”

    定远侯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陆继廉抬眸,琉璃眸染上雾色:“爹,我想要叶宛卿,想娶她为妻。”

    “你疯了不是?”定远侯惊愕又失望:“我早就同你说过,让你不要与她纠缠不休!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陆继廉眸光动了动。

    “咚!”

    定远侯将拐杖用力敲在湿润的青石地砖上,气得大口喘息:“叶宛卿已经定亲了,过不了多久,她就是有夫之妇!我将毕生所学教与你,你却要用它去跟别人争个女子?混帐东西,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陆继廉又跪直了几分,眸光直直地盯着定远侯:“爹教的东西,继廉从不曾忘。继廉自三岁始,便开始跟着爹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家主。上贤下孝,兄友弟恭,福荫子孙。可是爹,您都教了我为人臣、为人子、为人父之道,为何不跟教教我如何为人夫、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说着,他垂首哽咽:“爹,您教教我……”

    定远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又一阵山风拂来,他才缓过来:“情情爱爱,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只有被你牢牢握在手里的权势、与你一脉相传的血缘,才是最稳固可靠的!过几日便是殿试了,你需一举夺魁,成为今年春闱的状元,入翰林院任职。

    待你正式入朝为官了了,我也可以放手陆家事,将家主之位连同陆家的未来正式交给你。届时,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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