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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沉的天气持续了好几天,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哪哪都不能去的顾小果,手拿课本,给四个孩子启蒙。

    花婶则坐在厨房门口,给糟心孩子们缝裤裆。

    她就纳闷了,都是两条腿,两瓣屁股。

    这几个皮小子的裤裆怎么老穿洞啊。

    邪乎——

    太邪乎了——

    “哎,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噢?”

    墙头都披上了一层青苔。

    滑溜溜、绿油油的。

    地势低的地方,已然成为一片‘汪洋’。

    “谁知道呢,这得老天爷说了算。不过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大太阳的,今年稀了个奇的,天天下雨。”

    花婶将咬断的线头呸了出来。

    抻了抻裤子,确认缝好了,又拿起下一件。

    “这雨要是能分一点给北边就好了。”

    旱地旱死,涝地涝死。

    “是啊,听说北边的地都开裂了,根本种不了粮食。但咱们这都快成池塘了,也不知道庄稼怎么样了。”

    雨积成涝。

    这栽下去的苗才扎根,哪里经受得住这种大风大浪。

    早晨她出门就瞧见田里的稻苗倒了一片。

    “刚子嫂现在怎么样了,还吐得厉害吗?”

    “现在不吐了,但又开始嗜睡了。但我知道,肯定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这女人啊,怀胎十月就好比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受罪了。”

    所以有了阳阳之后,她便歇了催生的念头。

    儿孙嘛,自有儿孙福。

    不插手,也是她的福。

    当她儿媳妇说她又怀孕的消息时,她还是挺惊讶的。

    “可有想过把刚子嫂接回来养胎?”

    算算日子,现在也五六个月了。

    “我有提过,但回不回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其实有时候我还挺后悔把你刚子哥送去部队的。

    他爹又走得早,我一个人住着怪冷清的。

    可不送他去,他就得在地里刨食,当一辈子的庄稼汉,更别提能有现在的成就了。”

    屋门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屋内,四个孩子在本子上写着歪歪扭扭的1-10。

    写完还相互比丑。

    “你俩咋还坐在这唠嗑,快去地里,出大事了。”

    郑秀娟披着蓑衣匆忙赶来。

    雨水打在脸上,糊了一眼。

    “花婶你在家看着孩子,我去一趟就成了。”

    “是啊花婶,外头路滑,你在家看孩子就成。”

    顾小果系好塑料膜,拿上蓑衣便跟着郑秀娟跑走了。

    “出啥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顾小果跟着郑秀娟的脚印走。

    饶是如此,鞋裤上还是沾满了黄泥。

    “稻苗全都飘起来了,得把苗重新栽下去,不然来年开春,就真的没粮吃了。”

    放眼望去,刚有了些绿意的稻田,又变得光秃秃的。

    稻苗成团地飘在水里。

    根须被水泡得白白净净。

    “这还能长?”

    “管它能不能长,先种下去再说,我公公已经安排人去育苗了,长不了再补。”

    雨水打在塑料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的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顾小果顾不上这么多。

    捞起稻苗,又深深地怼进田里。

    稻田水深,稻苗栽下去只见得到一小截。

    可惜天不由人。

    越是想雨小,雨下得越是大。

    不少稻苗顺着水流飘到了河里,又飘向了下游。

    大队长挨家挨户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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