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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荆关,一座距离主帐不算太远的营帐内。

    叶清池抿了口茶,继续道:“其实,你是我哥这些年来,第一个要求与之切磋的人,这十几年来,他从未与旁人交过手。”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未出生,那年我哥七岁,恰逢江南一带贼寇横行,朝廷下旨围剿后,还有一伙贼寇一路往北,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京都,正好那个时候,我父亲正护送太后前往行宫避暑,叶家只剩了些看家的护院。

    谁也不知道,那伙贼寇竟大胆到夜闯叶府,护院皆被杀,祖母带着母亲和哥哥躲到了祠堂里,那时我娘正怀着我,祖母将母亲和弟弟藏到了祠堂牌位后的桌子下,自己则去引开那伙人。

    后来,听父亲说,祖母的尸体被找到时,身上所有的金银首饰皆被扒了个干净,就连......”叶清池哽咽道,“就连身上穿的那件金缕衣都被脱了下来,祖母活着时最讲究体面,死的时候却......”

    一旁的辛颜轻轻拍了拍叶清池的肩膀安慰着。

    “再后来,那伙人还是进了祠堂翻找,哥哥为了不让他们找到母亲,竟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将那伙人引开了。

    哥哥曾跟着父亲学过拳脚,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怎么能打的过那些身强力壮的男子,很快哥哥便被抓到了。

    那伙人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尊贵,便断定他是这府里的公子,逼问他说出我母亲和藏着金银的地方,因为他们说还没有尝过大户人家的夫人是什么滋味。

    哥哥咬死不说,那些人被逼急了,便开始对哥哥拳打脚踢,只是这样他们还觉得不解气,哄笑着将哥哥吊在前院,给他灌辣椒水,拔掉他的指甲,甚至还打断了他的腿,用带着倒刺的藤条抽打。

    后来,官府来了,那伙贼寇但却逃了。听父亲说,哥哥被救下来时,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眼睛差点瞎掉一只,但即便这样,哥哥愣是咬紧牙关,一句求饶的话没说。”

    叶清池哭道:“从那以后,哥哥便时常做噩梦,整个人心神好像出了问题,别人一向他伸手,他便会立马蹲到地上,抱头保护着自己。

    可我明明听父亲说,哥哥从小便聪明,所有东西一学就会,他不该是这样的,他不应该永远被困在阴影里,他应当活的光彩、洒脱、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别哭了。”辛颜拿出帕子递给叶清池,“我觉得叶公子并非是畏惧那些贼寇,而是痛恨自己当时没能救下自己的祖母和叶家所有人。”

    叶清池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哥哥不能跟随父亲上阵杀敌,只能整日待在主帐,与父亲商讨一些对付蒙军的对策,可我知道,这么些年,他每日都会早起练功,风雨无阻,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杀敌,但他做不到。”

    “难怪......”

    辛颜想到自己在跟叶行舟切磋时,叶行舟虽迅速接住了自己的拳头,但他明明可以更早的破开自己的招式,而主动进攻的。

    原来那时,叶行舟便在挣扎了,奈何他强行接住了辛颜一拳,接下来便克制不住内心的梦魇了。

    最终,叶清池哭着哭着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辛颜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衣后,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月光如华,桂树飘香。

    “诶?竟到桂花开的时候了。”

    辛颜很少露出小姑娘家的姿态,迈着急切的步伐,循着桂花香气,一路出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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