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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陛下,早定储君,以正国本。”

    此话,落在偌大的太极殿,犹如惊涛骇浪。

    哪怕是退朝之后,依然令阿宝觉得言犹在耳,甚至令她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场诸子夺嫡。

    浇灌了这座太极殿千年的血腥,似乎又要扑面而来。

    寒凛间,帝座之上,阿宝看向她的好友张兰衡,亦是此刻静立于殿中的首辅张大人。

    “你觉得,这储君之位,我该给谁?”

    一个我字,张兰衡心弦微颤,良久,才道:“陛下可知,这十六年来,为何偏偏是今日,朝臣请立储君之声,这般声势浩大。”

    这一问的答案,对于阿宝而言,其实是心知肚明。

    这出戏的背后,意指之处,是女子恩科。

    过去的十六年里,除了江南河道总督梁青渔,还有远在北疆镜州的冯穗,她只能零零散散地选任这朝中女官。而她耗费比先前多一倍的时日,以女子书院自江南始,温水慢炖般,小心翼翼地务求周全,筹备了十六年。直至今时,终于可以堂堂正正以女子恩科,选贤择能。

    阿宝轻笑:“这些年的朝政革新,再加这场女子恩科,他们定然无比盼望着如同文赢女帝那一朝,赶紧的新帝登基,好叫那些人眼中的这场闹剧,早些消停。”

    闻言,张兰衡只觉得帝座之上的女子,明明是笑着勘透,却仍难过。

    树欲静,而风不止。

    “陛下的后妃,至今只有中宫一人。”

    张兰衡斟酌再三,直言不讳:“因而无论是同样聪慧机敏,仁善博闻的大皇子彻、公主琢,亦或是天资绝伦的二皇子翀,皇子皇女皆出同父。相比文赢女帝那一朝,陛下或许不必太担心……手足相残。”

    两相对视,阿宝沉默须臾,问:“你觉得,琢琢如何?”

    一瞬间,张兰衡认真道:“陛下若想让大启再出一位女帝,亦无不可。”

    太极殿上,沉默得漫长。

    是日,深夜,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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