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升的眼神都涣散了，“我，不是……我不会……我……不可……以……”
白安然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高云升还想伸手抓住她，但是他已经抓不住了。
白安然一步步朝着山顶走。
在来之前，她以为这一切都会变得很困难，一定有很多人等着围剿她，但是这些人居然都很……弱？
不是害怕地跑走了，就是根本不堪一击，像是高云升一样，她只不过是走过去，他们就溃不成军。
直到来到山顶。
白安然见到了一位老妇人。
她静静地站在山头，望着远处的风景，雷电和白安然的到来似乎都扰乱不了她的平静，但是她身边的灵能已经出卖了她逐渐焦躁的情绪。
那些灵能胡乱飞舞，想要攻击，又想要平静。
白安然开口：“你是谁？”
老妇人缓缓转过身。
她一只眼睛的位置是空空荡荡，没有眼珠子的，另外一只眼睛浑浊不堪，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疲惫但有悲悯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老妇人有几分茫然地说，“我只知道我出生开始就在这青山上，我看着一代代人交替……看着他们死亡……看着他们重新回来……”
“你是青山的摆渡人吗？”白安然问。
“我不知道我是谁。”
“你要保护他们吗？”
“我保护不了他们，但是他们不在了，青山不在了，我会死，我不想死。”
白安然还想问什么。
脑海里响起了江海的声音，“这位婆婆也算是山灵的一种，山在灵在，山不在灵不在，你今天是来毁山的，所以她被迫出来了。”
“我该怎么做？”
“把青山收进江山社稷图里，和小破山一样。”
白安然了然。
她问：“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呢？”
老妇人望向白安然，喃喃自语：“跟你走？山在我在，山不在我不在，我不在山……”
“山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你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我这幅残破的躯体，还能走多久呢？我不知道啊。”
“总要试试看，你愿意跟我走吗？”
白安然说着将江山社稷图展现了出来。
休息了片刻追上来的高云升，看到江山社稷图出来的一瞬间眼珠子都瞪大了。
那传说中完全不认主的江山社稷图，在白安然手里和玩具没有区别。
她只是一挥手，里面就出现了两条龙的影子。
老妇人看到江山社稷图，突然跪了下来，“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无颜面对所有前辈，我是个罪人，我没有好好保护这座山，我没有做到，它已经被污染了，请祖宗救救它……”
她哭的声音不小，像是要把整座山都给哭倒一样。
忽然。
江山社稷图里，走出来一个小少年。
白安然一眼认出来，那就是小破山上的山灵。
“奶奶，你跟我进来吧。”小山灵脆生生地说，“你跟我们进来，青山还有救的！”
“我……还能进这江山社稷图吗？”
“当然啦！青山还在，青山永远都会在！”
老妇人似乎被这句话给感染，情不自禁地朝着小山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