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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阮明月见母亲要自残,忙用手去挡刀。

    锋利的刀口,瞬间划破了阮明月的手指,鲜血淋漓。

    “月月!”翁美芯像是被这鲜血灼到了眼睛,人瞬间从疯魔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她丢下了水果刀,一把握住阮明月的手,“月月,你没事吧?”

    “我没事。”

    阮明月嘴上说着没事,但其实她的手指很疼,她的心更疼。

    “快找个东西止血。”

    “鞋柜上有医药箱。”

    翁美芯赶紧去拿医药箱,她学过护工,简单地止血、消毒和包扎她都会。

    阮明月被割到了三根手指,用纱布包起来后,她的手看起来瞬间馒化了。

    母女俩静静地相对而坐,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这是第几次了?”阮明月问母亲。

    “什么?”

    “自残。”

    翁美芯目光一闪,低下头:“第三次。”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抑郁症和焦虑症?”阮明月心疼地望着母亲。

    这种病,最需要家人的陪伴和理解,她难以想象,母亲是怎么一个人熬过这艰难的一夜又一夜的。

    “怕你担心。”

    “妈……”

    “月月。”翁美芯忽然朝阮明月跪下来,“妈求你,和祁州分开吧,妈求你了。”

    母亲跪女儿,阮明月承受不起,她赶紧把翁美芯扶起来。

    “妈,你别这样。”

    “那你答应我,和祁州分开,行不行?”

    阮明月的心在泣血,一边是自己爱的人,一边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以死相逼,她进退维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翁美芯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你不愿意答应我是不是?那你别拦着我,让我死了算了。”

    翁美芯俯身去捡地上的水果刀,被阮明月一把夺下。

    “妈,你冷静一点!你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了!我答应你,我会和他分开!”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翁美芯一把抱住阮明月,喜极而泣,“月月,妈就知道,你最听话了。”

    阮明月的眼泪默默从脸颊滑落。

    她从来不想做个听话的孩子,可从小到大,她都没得选。

    “月月,你的选择是对的,祁州是段家的继承人,他的婚姻,他没有自主权,老爷子已经给他安排了汤家的千金,他们大概率会结婚,你跟着祁州,到最后青春没有了,名分也捞不到,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就该听妈妈的话,及时止损。”翁美芯似乎怕她后悔,一边规劝一边安抚,“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妈妈会给你安排一门好婚事的,妈妈一定会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阮明月木然站着,母亲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和段祁州真的要分开了,虽然她曾无数次想过要离开他,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她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舍。

    不过,她知道母亲说得对,她跟着段祁州,得不到任何名分,现在情人,以后是小三,一辈子都见不得光。

    纠缠越深,她受伤也越深。

    及时止损,才是出路。

    **

    阮明月一夜没睡觉,写好了辞职报告。

    第二天早上,准点到公司。

    同事都以为她回来上班,对她表示了热烈的欢迎,陈雅盈更是高兴。

    “明月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停职没几天,段总就发公告说之前的设计稿泄露事件是一场误会。哦,对了对了,我昨天还在财务那里听说,段总觉得这件事情委屈你了,要给你涨工资呢。”

    涨工资。

    他倒是说到做到。

    只可惜,她要辞职了,享受不到涨工资的待遇了。

    “段总来了吗?”阮明月问。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他昨天通知了今天早上九点三十开会,现在都九点十分了。”

    陈雅盈话音刚落,就见段祁州从总裁专用电梯里走出来。

    他一走进办公区,目光先扫了一圈,看到阮明月坐在工位前,他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阮秘书,来我办公室。”段祁州说。

    “是,段总。”

    阮明月双脚仿佛灌了铅,可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沉了口气,抓起桌上的辞呈,走进了段祁州的办公室。

    “你昨晚没睡好?”她一进门,段祁州就注意到了她眼下两团乌青。

    “嗯。”

    “怎么?想我?”

    阮明月苦笑,说想他,倒也没错。

    段祁州见她脸色不对劲,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要辞职。”

    段祁州以为自己听错,伸出小拇指耳蜗里勾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辞职,段总放心,我今天先交辞职报告,我会把所有工作都交接好了再走的。”

    段祁州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绕过办公桌,走到阮明月面前:“为什么要辞职?”

    “个人原因。”

    “阮明月,别给我整这一套。”他的眼眸黑而深邃,“到底出什么事了?”

    阮明月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对的。

    思索了一阵后,她决定实话实说:“我妈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这件事情对她刺激很大,她昨天在我面前差点自残了。”

    阮明月想到母亲昨天动刀子的画面,还止不住的后怕。

    “段祁州,我们分开吧,你早晚都会订婚,早两个月分开和晚两个月分开对你来说没有区别,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被允许,继续纠缠只会让我觉得痛苦。”阮明月不敢看他,目光飘然落在窗外,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段祁州轻嗤了声:“这是你第几次和我提分开?”

    “我们分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的关系,是禁忌,是魇。

    她在床上枯坐一夜,也想不出一条比分开更好的路。

    “你看着我。”段祁州一把捏住阮明月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舍弃我对你而言就是最好的选择,对吗?”

    “不然呢?我们要去抗争吗?为什么而抗争?为爱?我们之间有爱吗?”阮明月眸间泪意汹涌,但她强迫自己忍住,她就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段祁州,问他,“你爱我吗?”

    段祁州一把甩开她的下巴:“你都决定要放弃我了,还来问我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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