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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要过年了的缘故,镇上来了不少人,以往冷清荒芜的街道走满了人。

    坐了两个多小时,温宁下车时半边屁股都没了知觉,温宁抖了抖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缓和一下肚子,冷死了。”

    “行,你想吃点什么。”周正尧也有点饿了。

    这时候经济条件不好,冬天没做活的时候通常为了节约粮食每家每户都只吃两顿饭。周家虽说条件相比于其他家要好点,但也没强到哪里去,早上周母煮的粥稀得连有几粒米都能数得清,喝下去跟喝了两碗水没啥区别,上个厕所就啥也没了。

    温宁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四处看了看,钻进了一家国营面馆,墙上写着阳春面八分,肉丝面一毛三。

    温宁豪气的点了碗肉丝面,“你呢,要吃清汤面还是肉丝面。”

    这年代的饭馆的碗挺大的,给的量也实在,周正要看她这小身板,觉得她应该吃不完,“不用了,我们两分一碗吃就好,我不太饿。”

    啥,要跟她分一碗?

    她都多久没吃顿好饭了,至于这么节约吗,不是说要带她来吃好东西的吗,就这么个吃法?

    温宁炸了,“你要吃就自己点一份,一碗还不够我自己吃呢,哪还能分给你,见过扣的没见过你这么扣的。”

    店家就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周正尧脸上挂不住,点了份阳春面。

    温宁矫情地擦了桌子椅子一遍才坐下,把面送上来的时候,周正尧一直盯着她的反应。

    直到她把那么一大碗实在的面全都吃进了肚子里,他还在疑惑。

    这么能吃,还这么瘦,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温宁被他盯得不耐烦,“咋了,看着我干嘛,你这么个大男人,不会这碗面都吃不完吧。”

    周正尧笑得和煦,“没想到你还挺能吃的。”

    温宁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乱花钱了,回道,“不就一碗面你至于吗,我自己付我的,不用你请。”

    周正尧听周母说每个月他寄过来的钱都会给分给她两块,温宁花钱如流水,大队供销社的售货员都跟她熟得很,两块钱可能还不够她用两个星期的。

    “你钱都是你爸妈寄过来的?”他问。

    温宁挑眉,“对啊,咋了。”

    周正尧好声好气劝说,“你都二十岁了,还是别拿他们的钱了,他们工作也不容易。”

    温宁就是个混不吝的,说她自私也好,她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挺理解原主的,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大小姐干活也不行,啥啥也不行,不要家里的,难道要她饿死啊。

    说难听点,她也算是替了她小弟下乡,如果不是她,受苦受累的只会是温远,家里还是一样要补贴,不能因为她是自愿下来的就不补贴了吧。

    男的结婚都能心安理得的要求家里给这给那,她要家里点活命钱就不行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哥买车买房,家里出钱出力,到她这上大学的学费还都是奖学金补上的,她爸还说让她毕业了找个人就嫁了,姑娘家家不用念那么多书,学历太高不好找对象。

    去他妈的不好找对象,在那边本就一肚子气,来这边了她可不想再憋屈。

    家里给的通通要,凭什么不要。

    吃得有些撑,温宁摊在椅子上休息了会儿,话语里火药味十足,“反正比我容易,你以为我过得轻松啊,二十年前跟那些个不是人的东西争才有了我的今天,我也是很努力的好不好。”

    “如果是你羡慕我命好,那我只能说我没办法,二十年前投胎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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