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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宾利欧陆缓缓停在路旁,从容下了车,车上暖气足,一下来,一股子透心凉的风把她吹得缩了缩脖子。

    “谢谢您,麻烦了。”从容向司机老郑道谢。

    刚才上车前,老郑说了,是霍霆琛安排的。

    从容看着离开的宾利,心底里一股暖意上涌,她已经足足欠了霍霆琛三个人情了。

    在夜店,他帮她脱身,后来,他救了妈妈还垫付了医药费,现在,她打不到车,他路过看到就让司机送了她。

    从容很感激。

    也很愧疚。

    霍霆琛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而她非但无以为报,还釜底抽薪了。

    早上来律所的那个年迈妇女,竟然真的是死者的母亲,委托人的老婆。

    而她说的那些话,刺激了她爬上了霍氏建设公司的天台,用自己的生命做要挟,为女儿的死要个真相。

    霍氏建设高耸的建筑楼下,已经拉了黄线,警车救护车闪着灯守在一旁,红红蓝蓝一片,警笛划破了夜的宁静。

    “从容,这里。”组长余萧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向警方说明了情况,接从容进去。

    从容今天精心打理了长发,大衣里套着的黑色打底勾勒出玲珑的身段。

    余萧的目光落在她胸前。

    “看不出来啊,从律师身材这么有料,难怪有宾利接送,你说委托人他老婆早不跳晚不跳,怎么就非得挑从律师你夜会宾利男的时候跳呢?”

    一个突兀的女声响起,是和从容竞争组长的陈曼玲,一个妖艳的女人。

    从容冷了神色,人命关天,她没功夫和陈曼玲多嘴。

    余萧移开目光,“曼玲,少说几句,把人劝下来最要紧。”

    陈曼玲用那双狐狸眼刮了一下余萧,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踩从容的机会。

    “姜律和组长本来都做通了委托人的工作,答应补偿,大事化小了,也不知道是谁和委托人老婆说些有的没的。”

    从容听出来了,陈曼玲已经知道她早上和委托人老婆说的那些话,正刺她呢。

    “陈律师,但凡上庭的时候能有现在一半的口才,也不至于回回丢案子!”

    陈曼玲业务不行,但是拉客户水平很高,因此才能和她形成竞争。

    但是当律师的,就算起初把客户哄得云里雾里,上了庭,赢不了,也是白搭。

    陈曼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到今天从容捅的篓子,冷笑了一声,“反正人跳下来,也是从律师要负责。”

    “从容这不是来劝人了么?”余萧说着,推了从容的肩膀一下,示意她进去。

    陈曼玲看着余萧搭在从容肩上的手,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从容,”刚出电梯,小丁迎了过来,“姜律爆发了,你小心。”

    “从容呢?来了没有?”

    天台不远处传来姜律暴躁的质问。

    “姜律,”从容没有耽搁走了过去。

    “你去,把人给我劝下来,今天人如果下去了,你也给我下去!”大冷的晚上,姜律的秃脑门起了一层薄汗。

    他下午才在霍总面前拍着胸脯说事情搞定了,哪里想到手下小律师竟然能和人说些有的没的,晚上人就闹跳楼!

    从容咬了咬牙,缓步往前走了几步,漆黑的夜空像一张大口,随时能把她吞吃。

    从容闭上了眼睛。

    她恐高。

    “何必呢?”陈曼玲抱着胳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何必非得劝人用命来解决?”

    身后,几个建设公司的高管也说起了风凉话。

    “瞧瞧,走过去都不敢。”

    “那怎么有胆子劝人跳楼呢?”

    “人跳了,死的又不是律师,这年头就是律师最好赚钱了,动动嘴皮子。”

    每一句话都像一只大手,推着从容往前走去。

    “你就是黄娟要见的那个律师吧?”警察看到从容,确认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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