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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野落座后,缓缓道:“这位姑娘姓白名雪,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就住在鹤闲山庄,你称呼她为雪姑娘就好。”

    白檀点头致意道:“叨扰了。”声音轻缓,清清泠泠,犹如碎玉相击,空山新雨,说不出的美妙动听。

    老杜眼神一亮,“雪姑娘客气了。”他快手快脚地去沏了两杯热茶,折返时隔着些距离,隐约听得关野温和地对那位雪姑娘说话,仿佛都是些什么“结拜”、“照顾”、“美貌”之类的话。

    这下,老杜也不急着进去了,带着几分自得之色喃喃道:“我老杜还是很有眼色的,你们在里面谈情说爱,我给你们望望风,保准不让其他人打扰。”

    恰在此时,一群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男人呼啦啦跑了进来,离得老远就一个个扯着嗓子,乱糟糟地喊道:“庄主!”“老关!”“不是说回来了吗?”“人呢?”

    老杜恨铁不成钢地瞪过去:“快都闭嘴吧,庄主正在里面休息呢。”

    手持双刀的男子道:“嘿,我说这老关怎么回事,回来了不赶快出来见见兄弟们,躲屋里绣花呢?”

    老杜气恼:“休要胡说!庄主这回可不是一个人,随行的还有一位年轻姑娘,你们这些粗鲁野蛮人,吓到人家怎么办?”

    另一个做长衫装扮,头戴逍遥巾的青年闻言轻笑,若有所思地说道:“杜叔如此紧张,想来这位姑娘定然大有来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庄子里很快就要迎来一位新的女主人了。”

    老杜哼了一声,但笑不语。

    长衫青年慨叹道:“若此事能成,也算了了湘湖女侠的一桩遗愿,凤楼地下有知,不知该有多开心。”

    听他提及湘湖女侠崔凤楼,众多绿林好汉都默然不语,心有戚戚,就连一直热衷为关野张罗“第二春”的老杜也拈须低叹。

    众人正陷入哀思,缅怀故人之际,吟剑阁内忽然传来一阵惊呼,接着便是桌椅掀翻在地的忙乱声,老杜一马当先跑了进去,其他人也不落其后,呼呼啦啦挤进吟剑阁。

    白檀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两人好容易死里逃生,都不免心有余悸,他正坐着与关野闲话家常,等着饱餐一顿去补补觉呢,孰料关野突然口喷鲜血,霎时面如金纸,委顿在地,白檀被吓个够呛。

    在老杜相助之下,白檀将关野扶上床,长衫青年越众而出,捏着关野胳膊诊脉,又查看过舌苔、瞳孔等处,面色越来越凝重,阴沉得几欲滴下水来。

    白檀焦急:“大哥到底如何?”

    长衫青年名为荀香墨,师承济世堂,在苏杭一带妇孺皆知,一手针灸术可谓少有人敌,被赞誉为“活死人,肉白骨”,能够妙手回春的神医。

    他询问了白檀一些问题,将两人此番遭遇打探得清清楚楚,之后便沉声道:“是了,赫连煜那厮阴险狡诈,趁交手之际给庄主下了毒,其实那毒也不甚高明,若是及时赶回山庄,只需给我三天时间便能轻松化解。可恨赫连煜等人在后面穷追猛赶,庄主重伤体弱,内力大量损耗,只能将毒素苦苦压制。适才庄主情绪稍一放松,那毒就趁机攻入了心肺。”

    “原来如此,可恨大哥竟将我瞒得滴水不漏。”白檀听了自责不已,“是我拖慢了行程,否则以大哥的能力,早就赶回鹤闲山庄了。”

    老杜等人原本对荀香墨的医术极有信心,听了他这番话,只觉肝胆俱裂,“荀先生,您可别开玩笑,庄主武艺高强,怎么会被宵小之辈轻易得手?再说了,即便他中了毒,咱们给他灌些解毒散就是了。”

    更有几个与关野交情深厚,性情急躁的大汉,火气上头,哇哇叫着跳出来,立时便要去找赫连煜拼命。

    荀香墨摇摇头:“已经晚了,现在只怕药石无医。”

    白檀双目一红,险些掉下泪来,“大哥从未对我说过这些,我竟不知,他的情况如此严重。”

    老杜难过道:“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荀香墨沉思一番道:“只能暂时封住奇经八脉,延缓毒素扩散的速度,再配以汤药,为庄主换得一丝清醒,拖延一两日。”

    老杜颤抖着手指,嘴唇开开合合,含混不清地问道:“你是说……”

    荀香墨亦是难掩痛苦之色道:“香墨惭愧,即便耗尽我毕生所学,也难保庄主平安到第三日。”

    “苍天无眼啊!”老杜悲痛不已,众人也悄然红了眼眶,一副难以接受现实的模样。

    白檀又悔又恨,在鹤闲山庄等人面前几乎无地自容,若非念着关野的嘱托,早已落荒而逃。他隔着白纱,见大家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显然是乱了分寸,不得不出言提醒道:“小公子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调休三天码的存稿快要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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