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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潇潇推了推金丝眼镜,问道:“然后,花神娘娘就老死在这座岛上了?”

    汪有福道:“不是。他们就这么男种女织,自给自足,过了四五十年的平淡生活。到了后来,一个从小被花神娘娘捡来,跟着花神娘娘长大的孩子,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吵嚷着要跟花神娘娘结成夫妻。花神娘娘对孩子们视若己出,怎么可能同意这么荒唐的请求呢,就严词拒绝了。谁知道那个孩子得了失心疯一般,天天缠着花神娘娘。花神娘娘没办法,为了不一错再错,就撑着一个漏损的小船,驶向了大海深处。”

    这故事离奇荒诞,更牵扯到了男女情爱,听起来倒也有滋有味的,柯黛黛更是感性地红了眼眶,用手指轻轻揉弄眼角,“花神娘娘真是太伟大、太高尚了。”

    “喂,我说。”文潇潇看向胸大无脑,惺惺作态的柯黛黛,心道就这种货色,不知道是怎么被男生们捧成女神,还妄想与她齐名,真是想想就生气,文潇潇漫不经心地对柯黛黛说道:“说真的,这种故事一听就是胡编乱造的,连基本的时间线都不能兼顾,逻辑自洽也做不到,你感动的点到底在哪里?嗯?”

    柯黛黛表情一僵,难堪道:“潇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没听到花神娘娘多了不起,多舍己为人吗?”

    旁边的汪有福同样义愤填膺,文潇潇解释道:“你说是花神娘娘收留了那些孩子,辛辛苦苦地将人抚养长大,对吧?既然这样,就把花神娘娘算作是二十岁好了,等到那个恋爱脑的孩子成人,怎么也要二十年吧?而你又说了,那个恋爱脑的孩子出现时间比较晚,已经是后期的事情了,那就距离花神娘娘登岛,大概有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嗳,你们谁会爱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吗?”

    长相最为呆气,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文韬一滞,傻乎乎地说道:“对啊……”

    其他人心里默默一算,可不是吗?这个编故事的人,也太过粗心大意了,时间线错乱成这样,剧情崩得一塌糊涂。

    文潇潇继续道:“所以呢,这种故事往往都是名胜景区,为了吸引游客,增加卖点,穿凿附会的罢了,根本经不起推敲考究,不信的话,你们仔细想想,国内哪座名山大川、古寺佛刹,没有点神神鬼鬼的影子。”

    柯黛黛闻言,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尴不尬地狠狠瞪了文潇潇一眼。

    文潇潇的话说得有理有据,条理分明,即便是汪有福再过不满,也找不到充足的理由反驳,只能梗着脖子,气恼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爸爸很小的时候,亲眼见过花神娘娘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大家只以为汪有福是被人当面拆穿,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故意随便拉一个人来佐证,况且,我国特有的对话习惯,一切打着“我朋友”“我同学”“我同事”等旗号的对话,十有八|九是在吹牛,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众人正就“花神娘娘”一典的真真假假,辩得面红耳赤呢。陆乡忽然留意到白檀不知什么时候掉队了,根本不在人群中。陆乡有些担心,他前前后后地看了几遍,确定当真没有白檀的身影,就跟李老师说了一句,快步沿着原路寻找白檀。

    陆乡人高马大,脚程快,没几分钟就回到了花神庙。远远地,他看到白檀正站在院内,同那个黑衣黑裤,神秘兮兮的老太太对话。

    白檀半侧着身子,背对陆乡,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那老太太却很是激动,踉跄着就要跪倒,被白檀抢上一步,一把握住老人家的手腕,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么民风淳朴,老实巴交的地方,该不会也流行碰瓷吧?陆乡好笑着吐槽了一句,加快步伐,绕过几丛花木,来到花神庙门口。

    此时,那老太太已经恢复了严谨刻板,不苟言笑的威严模样,一双刻满了世事沧桑的眼睛,浑浊又通透,注视着陆乡的目光中,有令人心惊的探究和敌意。

    白檀正垂首轻嗅一枝殷红似血,绚烂绽放的月季花,听到脚步声,就对陆乡歉意地笑了笑:“这花太漂亮了,我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两人并肩往外走,陆乡状若无意地问道:“那老太婆什么人,怎么还要给你下跪呢?”

    白檀浅笑,神态温柔自然,和煦如朗月清风,当真让人挑不出一点点瑕疵,“那是葛婶子的婆婆,遇到了顺便打声招呼,葛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刚才差一点摔倒,我就扶了一把。”

    “哦,这样啊?”陆乡淡淡颔首,不置可否。

    反正已经赶不上队伍,两人索性也就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往宿舍走,行到一半,只见得杜元书脚步匆匆地跑过来,仓皇道:“白学长,陆先生,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陆乡几乎是一瞬间就警惕起来,直入主题道:“蒋南娜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杜元书惊讶不已,见陆乡没有回答的意思,就主动汇报情况,“蒋南娜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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