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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极听我说怕,似乎瞬间就明白我怕什么了。

        拍了拍我的肩膀,半晌也没有说话。

        最后才朝我幽幽的道:“你在问天宗山门,见过后土庙了吧?”

        我抠着沙子,点了点头。

        “你知道阿问为什么从来不让你去吗?”何极复又问了一句。

        我又摇了摇头。

        以前何寿提过,我走到哪,祸害到哪里。

        想来,是不想让我去祸害问天宗吧。

        这次一去,就搞成这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何极苦笑一声,拍着我肩膀道:“因为阿问不想让你看到,后土庙只有那么大。不想让你看到,现在那里变成了佛寺,而且那座山还这么小。他不想让你看轻了后土,认为后土是个很微不足道的神。”

        “阿问带着我们借住九峰山几千年,除了青折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阿问自己也想避开那个地方,想脱开后土的影响。”何极语气森森。

        转手摸着我靠着的界碑:“我研究这界碑这么久,阿问知道我研究出了什么,可他不让我告诉你。因为怕你受影响,怕你束手束脚。”

        “你在南墟见过后土进食了吧?所有存活于这世间的异兽,皆敬她为母为神,皆伏于她脚下,任由她挑食,以被她吞食而自豪。”

        “她那样的形象,放在现在,就是个恶魔。可她最后,为了护住这一方净土,自断四肢,自砍头颅,将自己永封在南墟。”何极语速依旧沉慢。

        而且僵硬生拗得好像小学生读课文一样:“南墟那是一座坟墓,是她自己给自己建的,沐七就是她的守坟人。”

        “可就算她用自身守护了整个世界,可你看沧海桑田,天翻地覆之后,她的尊位一降再降,更这世间单独供奉她的庙宇道观都没有几座了。问天宗那座小石庙,都被别人圈走了。没有谁会记得,她是谁,曾经做了什么。”何极好像在轻叹。

        转手拍着界碑,拍得啪啪作响:“以后可能你也一样。风望舒也一样……”

        “她不一样。”我靠着界碑,扭头看向何极:“我就算死了,也总有玄门中人知道,我算是为他们抗争过。可风望舒,要不身败……名裂,要不就是无人可知。”

        风望舒“黑化”得太假,太明显了,太莫名其妙。

        连我都感觉她用力过度,华胥能留着她,无非就是她能解开那卷蛇纹典籍。

        她想留在风家,就是想摸到更多的线索,然后趁着自己有点价值反正不会死,找各种办法告诉我们。

        可这一场战-争,如果华胥赢了,她会死得悄无声息,或者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如果我们赢了,就算最后将所有计划合盘托出,她依旧再也回不到原先宛如和她名字一般皎洁的位置了。

        后土和风望舒所做的,又何尝不是和墨修一样,都是在赌!

        何极见我想明白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有阿熵。所以你不用想太多,你以为风望舒不害怕?后土不害怕?阿熵将自己真身藏住的时候,不害怕?”

        “她们都怕,可她们都做下了自己认为最好的决定。”何极拍了拍屁股上的细沙,站起来扭头看着我道:“你是我们问天宗的小师妹,射鱼谷家的家主,问米秦家唯一的继承人,巴山巫神,太一真心所爱,这么多身份,你应该也能做出最好的决定的。”

        我被何极念得这一串身份,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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