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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真心待臣,我必不会叛君!”脱欢再施礼道。皇帝如此说,他反而放下心来,此事本就是事出突然,其也不知道自己态度,也就不能早就定下爵位。而其稍缓再议,没有信口开河的封官许愿,只给了他一个许诺,却表明其对此事的慎重和重视,反而更加可信。

    双方取得了互信,接下来的谈话就更为顺畅。赵昺将东胜州东南方圆千里的草场和土地赐予脱欢作为封地,在其上择地建城修建‘八白宫’,允其领部属和投下五千民户及专司祭祀的土尔扈特部落随迁,保留私人武装三个千户保护灵帐,并免除其赋税和供奉用作祭祀之资。

    但对脱欢的权力也加以限制,其要接受宋廷的统治,自治之权不得违背宋律,兵马无令不得出封地。且不得擅自收容流民,窝藏盗匪和兼并其他周边部族,同时平日要接受云内府的监管,战时遵从调遣抗击寇边之敌。

    在原则性上问题双方达成了一致,细节此后与有司再议。脱欢死里逃生,保全了族人和财产,又获得了有限度的自治,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祭祀祖陵的权力,得到一张护身符,可以避免遭到同族的责难。虽不比当下名声显赫,但也好过现在担惊受怕的日子。

    脱欢当然也明白,南朝皇帝如此优待自己也是有目的,是借此来对草原各族表达善意,吸引草原各部来投,从而实现对草原的统治。他自然就要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协助朝廷招安各族,承担起护边之责……

    夕阳西下,脱欢告辞,赵昺特意着人护送其回馆。虽然觉得有些疲惫,但是亲自促成了此事,他还是有些小兴奋的。

    “陛下能够不计前嫌,招降了脱欢,又保留了蒙古人的祖陵,允许他们继续加以祭祀。定然会让蒙古人归心,纷纷投效我朝,让草原上免除了多少杀戮,保全了多少人的性命,可谓功德无量啊!”陆秀夫恭贺皇帝道。

    “此非朕一人之功,若无陆相等爱卿的倾力辅左,将士们的浴血沙场,将蒙古人逼入绝境,他们岂肯轻易屈服,朕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而已!”赵昺言道。

    “陛下,厚待脱欢之事不久便会传遍草原,必会有大批蒙古人效彷,若皆依此例处置,难免会让他们重新形成新的集团。此中如有人存不臣之心,草原上必然再起战火。”陆秀夫有些担忧地道。

    “呵呵,陆相所忧甚是,但脱欢此为特例,其不仅身份极具影响力,毕竟还担负着护卫和祭祀祖陵的责任,他人是无法相比的,可按照前时我们制定的策略予以安置。”赵昺笑道。他知道其担心的是若是如此大规模的封赐,又可保留私人武装,一旦朝廷控制不力,他们之间相互吞并和征伐,出现铁木真那般的勐人,再度崛起,那就得不偿失了。

    “臣明白了!”陆秀夫松口气道,“而今脱欢归附,刘因也对我朝有了效力之意,陛下打算如何安置其呢?”

    “静修先生学问高深,但是毫无从政经验,难以承担治政之责。朕打算在大都设立北国子监,立太学,以其为祭酒教导士子,为国育才!”赵昺言道。

    “嗯,中原经蒙元统治几十载,儒学没落,人才凋零,文风凄落。确是需要一位大儒领导士林,重振儒学,静修先生身负大才,又有古人风骨,名声远播北地,若其能出任祭酒之职,也是朝廷之幸,中原士子之福啊!”陆秀夫言道。

    其实自皇帝将其留置于行营之中,他就有些忧虑,担心皇帝贪其名而将刘因征辟入朝为官。此间陆秀夫与其也有过交流,看出其学问是有,可情商不足,若是混迹官场不出一年,不是被官场的潜规则气死,就是身上的文士风骨被消磨殆尽,朝堂之上又多一个混吃等死之辈。

    再者,他也担心皇帝怜惜其才,转而入主太学执教。可南北隔阂百年,彼此间缺乏交流,而双方皆自诩是儒学正统,江南儒林又视北人为蛮夷。其在太学执教,只怕是麻烦不断,甚至双方相争引发儒林动荡。现下留在北方主导中原儒学,暂时也算一个较为妥当的方法。

    “这个陆相不要担心,而今静修先生的老妻已经是老蚌怀珠,他一定会答应朕的。”赵昺听了贱兮兮的一笑道。

    “陛下,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陛下不会是以此相胁吧!”陆秀夫怔了下不无担心地道。他知道皇帝小心思多的很,尤其是昨日获知忽必烈和伯颜都是被其阴死之后,对其的‘阴损’体会又上了一个台阶。现在其提及此节,不由的不让他往坏处想,若是如此弄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陆相,男人一旦有了后,身上的责任就又重了几分,静修先生虽然满腹学问却也不能当饭吃,他也需要挣钱养家湖口的,当前又能上哪去寻一个这么好的金饭碗!”赵昺言道。

    “嗯……”陆秀夫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有的时候再刚强的汉子也会在家人的温饱面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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