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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昺认为这些观点都有道理,但他以为作为国之干将的大宋军队自身问题同样严重,自上而下的**和军纪的失灵使这支曾能征善战的军队蜕化,即便其中也曾有过昙花一现的辉煌最终也没有能做出根本改变。

        宋太祖自称执法尚严,决不姑息迁就,他说:“朕今抚养士卒,固不吝惜爵赏,若犯吾法,惟有剑耳!”实际上,他的执法尚严,仅仅限于军士和普通将校。大将王全斌、崔彦进和王仁赡破后蜀时犯法,经百官集议定罪,一致认为应当处死,宋太祖却特令赦免。待到平定南唐后,宋太祖又将王全斌升为节度使,说:“朕以江左未平,虑征南诸将不遵纪律,故抑卿数年,为朕立法,今已克金陵,还卿节钺。”这种帝王南面之术,正是开了以法徇情的先河。

        终宋一代,由于对贪夫庸将的种种不法行为,十分纵容宽贷,有罪不罚,罚不当罪,罪废复用的事例不少,故违法犯禁的事便层出不穷。结果自然使腐恶的将风代代相传。时人评述南宋的将风,“愚而忌偏裨,贪而猎土卒,守边则婴城以自保,赴援则迂道以避锋,勇不足以倡三军,智不足以料十里,公不足以服众,威不足以御下,小战则溃,大战则奔,实败而言胜,无功而希赏,此盖百年之弊,有未易以遽革者。”这段话虽不足以概括腐恶将风的全部情状,也相差不多。

        事实也是三百年的积弊无从革除。宋朝武将贪污和行贿的风气也颇盛行,除了兼并土地,从事商业,经营酒坊等等之外,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方法奴役、剥削士兵:

        克扣军士钱粮是最常见的一种弊病,“大军仓官支给米斛”,“月减岁克”,“久而羡余,则为宽剩,虽非明取,实则暗积,每遇支散衣、粮、料钱等,辄于打请之际,倚恃部辖,径行兜取”。文官武将不仅克扣军士钱粮,甚至连“市刍草以给战骑,往往抑配均备,而干没其四分之三”。

        南宋的禁兵、厢兵,土兵和弓手一般都在本地屯驻,而屯驻大兵则有出戍和出战的问题。在军士出戍出战期间,他们的军俸应由家属领取,以资绷口。也就是说,出戍的军士发放口券,在寨的家属领取军粮,但即使这些军属的活命之资,士兵的卖命钱,也会被亏减。

        再有就是“诡名虚券”,现在成为吃空饷,采用“有其名而无其人,则有所谓虚券者;有其人而非其真,则有所谓诡名者。而掌兵之官又或与军校辈利其衣粮,而私有之”,实际上即是有意保留军队的缺额,以便上下其手,将缺额的钱粮窃为已有。

        还有“买工”,就是“尚军士售工于外,纳钱本营,以免校阅”,除此外将校还派遣军士从事如回易之类赢利性经营,并索取厚利。而发放军债也是常用方式,以“重搭息钱”,或扣除军俸,或陪偿亏欠,使军士简直成了他们的债务奴隶,以至要逼迫子孙偿付。对军士的役使和刻剥习以成风,严重地损伤了军队的士气和战斗力,并造成十分尖锐的官兵矛盾。

        军队和百姓的矛盾也十分尖锐,除了每一次大的军事行动,凡乎无例外地需要征调大批的民夫和牲口外。‘科配’也是一项民间重负,因为制造兵器需用各种物料,必须向民间征收,陶弼在《兵器》诗中,描写北宋对西夏战争时,科配民间,赶制兵器的情形:“朝廷急郡县,郡县急官吏,官吏无他术,下责蚩蚩辈。耕牛拔筋角,飞鸟秃翎翅。簳截会稽空,铁烹董山碎。供亿稍后期,鞭扑异他罪。”这对民间的骚扰可见一斑。

        而大军出征、调动因为军纪败坏,也会极大的扰乱地方,除了采用和粜的手段低价收取各种军用物资外,还常有军将劫掠民间财物、妇女,以致当时军队的眷属之中,有相当一部分其实是掳掠而来的,在兵荒马乱的岁月中会更多一些。即便如今,流亡朝廷中所为的眷属被掳掠而来的妇女有多少,但此非常时期朝廷出于‘稳定军心’的目的也是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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