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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小皇帝的问话,这些大儒名士们面色凝重,看着院子中那十几个半露的石墩有些犯愁了。他们不知道其是如何想的,若是说错了必惹得皇帝不喜,可不说又让人看得轻了,显得自己没学问。不过他们却久久没有张口,而是似乎在思考、分析,不过赵昺看来他们倒是再等那个出头鸟,然后再看自己的态度,从而再决定如何?

    “陛下,在下以为此乃是吉兆。墩,意指基础,以石为墩,可作坚如磐石之解。上天以此谕知天下琼州已坚不可破!”好一会儿,谢翱言道。

    “嗯,似有些道理,可这一下涌出如此多的石墩,是不是也可以说鞑子占据的江南各地亦如磐石一般呢?”赵昺点点头又疑惑地道。

    “这……”谢翱没想到小皇帝会如此问,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陛下,此局十分怪异,在下也难窥其中奥妙,但应非凶兆。”舒岳祥眉头紧锁似是而非地说道。

    “素履先生又怎么看?”一听那位舒老头儿话说得模棱两可,就知是个滑头,转而问邓文原道。

    “陛下,在下对阴阳之学素无研究,实是不知!”邓文原抱拳施礼道。

    “看来天意难测,非是我等凡人所能破解的了!”赵昺听了叹口气道,不过对邓文原却印象大好,起码人家说实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陛下所言极是,若是能窥破天意,岂有今日之局啊!”马廷鸾怅然若失地道。

    “伯厚先生不是对天文地理都有涉及,难道也不解其中之意?”这时熊禾转脸对王应麟道。

    “吾才疏学浅,如何能妄测天道。想位辛已有高见!”王应麟摇摇头,笑着言道。

    “这……吾也不知!”熊禾弄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道。

    “呵呵!”赵昺见了笑笑未语,心想这位熊先生真是年轻,也是个猪队友,自己都没有表态,当然是闭嘴明哲保身是上策,其却反而举荐人家,不是自取其辱吗?

    “陛下,院中生出石墩可有先兆?”说起来邓光荐对小皇帝最为熟悉,看其笑容似有阴谋,想想问道。

    “邓中丞,此事说来十分奇怪……最后陛下称明日便能让院中生满石墩,谁知一早这院子里真的长了出来!”未等赵昺说话,一边的王德接过话茬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陛下乃真龙天子,出口成宪,此间神灵也不得不遵啊!”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胡三省恍然道。

    “哦,原来还有此因在前,难怪、难怪啊!”马廷鸾也击掌道。

    “素履先生以为如何呢?”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大赞赵昺当皇帝是天命所归,真命天子,他发现只有邓文原没有吭声,又点名道。

    “陛下,在下以为……”邓文原施礼作答,可说了开头却没有了结尾。

    “陛下,是不是其中有蹊跷啊?”邓光荐见小皇帝只是笑,却不惊不喜,立刻想到其在弄鬼,板起脸问道。

    “先生勿要生气,其实此事只是朕欲与宫人们玩笑,谁知诸位先生到来,坏了计划!”赵昺立刻向邓光荐解释道。

    “哦,那陛下又是如何做到的?”众人听了真是又尴尬又好奇,自己嘚啵了半天原来是小孩子在玩笑,这丑可丢大了。

    “此事其实很是简单,乃是江湖术士们常用的蒙骗百姓的手段而已!”赵昺笑笑令侍卫将石墩移开道。

    “这又是什么?”众人凑过去只见坑中长有乱蓬蓬的一团菜芽,不解地道。

    “呵呵,其实朕令人先挖了坑,在坑底撒上豆子,再将石墩放于坑中,盖上浮土,恢复原样。而一场夜雨便让豆子发芽,也就将石墩拱出地面,不解内情之人看了就如平地生出来的一般!”赵昺笑着解释道。

    “如此说来,那和尚也不过是用了些豆子将佛像顶出了地面,便骗得那些善男信女捐钱捐物建庙,根本不是什么祥瑞了!”王德有些愤恨,又有些失望地道。

    “就是如此了,所以朕说你们也都被骗了!”赵昺笑着蹲下身道,“这豆芽不错,你令人收了送到膳房拌着吃,切勿浪费了!”

    “是了,陛下!”王德命小黄门们去拿盆子收取豆芽,还没好气的嘟囔着骂那和尚,似乎恨其骗了自己的感情。

    “诸位先生还未用早膳吧,令膳房一并准备吧!”赵昺看看众人一副不爽的样子,也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被自己耍了,因而心中不痛快,可这也不能怨自己,谁让他们自己撞到枪口上了。但是自己还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怎么也得管饭吃……

    赵昺洗漱后用了早膳,按照安排应该是批阅奏折,整理公文,但是这么多名士前来问安,自己若是太冷淡了如何显的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心情呢!于是他问问轮值的蔡乔,今日并无紧急公文便将此推后,腾出时间会见他们,听听有无建设性的意见,顺便考察下能力,为下一步的安排考虑,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行宫中最敞亮的就是后院的天井,这里有花、有草、有池塘,又有遮阴的凉篷,赵昺便将会见的地方安排在这里,命人摆上一圈藤椅和矮几,弄几盘水果和茶水就齐了。这样布置虽然随意,但是少了堂上的威严,能让人放松心情和警惕性,更容易吐露心声,说出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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