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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见主将恼了,两人恨恨的还刀入鞘,施礼道。

    “张将军,你以为当如何对敌?”王英压压火气,扭脸问张恒道。

    “禀将军,吾以为南军防线羸弱,火器虽犀利,却终难抵御铁骑冲击,不若先以骑军冲阵,步军随后跟上,他们难免顾此失彼,只要冲破他们头道防线,便直取中军擒杀那小崽子,就可一战而胜,鄂州之围顿解。”张恒言道。

    “刚刚你也看到南军火器的厉害,不待我们冲入弓箭的射程之内就已损失殆尽,根本冲不得近前,何以破阵?”王英摇摇头道。

    “将军,刚刚只派出了三百游骑,而南军大可集中兵力对付,自然难以招架。如若大军相攻,只要无惧伤亡,大可突破敌阵!”张恒言道。

    “嗯!”王英点点头道,“张恒,你领本部骑军为先,冲破敌阵。抄儿赤,你率本部兵马佯攻敌左翼,牵制其兵力,本将率大军为后应,争取一战破敌!”

    张恒所领万户为上万户,有兵万余,其中有骑兵三千,这在以步军为主的汉军中还是较为少见的。他立刻点起兵马准备出击,不过他这次也长了心眼儿,以千人队为单位分成了三个波次。而前锋军依然采用疏散队形冲阵,且一旦开始冲锋立刻将马速提到最高,以期靠速度闯过宋军的火力封锁,冲向宋军防线。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骑军前锋从阵中冲出后迅速散开,直接省去缓步变快步的过程,直接转为慢跑,然后在五十步内就转为快跑,在二百步内已经将速度提至最高,骑手们高声嘶吼着,手里挥舞着长刀,用脚跟不断磕击马腹,犹如旋风般冲向敌阵。

    张恒看着前锋军在快速运动中,各骑间看似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似乎也没有明确的进攻方向,但是他们都处于与自己的十夫长间若即若离的位置,一个个小集团又与百夫长形成一个集体,根据其的指挥不断的调整突击方向和自己的位置,让宋军摸不准他们具体的攻击位置。

    眼看前锋军已经跑出里许,张恒令第二波骑军出发,但是命他们只以慢跑跟进,一旦发现敌阵松动或是被前军突破则立刻加速向此方向突击,扩大突破口,搅乱整条防线。不过他也清楚以刚才的战况看,前锋军基本是有去无回,他们充当的是吸引敌军火力的靶子,他只希望能从中找到宋军防线上的弱点。

    “出发!”在第二波骑兵前进一箭之地后,张恒亲领后军骑兵快步跟上,他们才是破阵的主力,在前两波打开敌军防线后,自己将率军直取敌中军,于万军之中擒杀小皇帝。

    ‘呜呜、呜呜……’号角声再次响起,龙兴军全军而动,随后向前进发。

    ‘轰、轰、轰……’张恒向前望去,在漫天的尘烟中火光闪闪,前锋军在拒敌三百步的距离上遭到宋军的火力拦截,虽然看不到具体情形,但是听着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他也料定前锋军好不到哪里去。

    “加速前进!”张恒对身边的掌旗官大声吼道,其立刻将将旗向前下压。中军立刻由慢跑转为快跑,并不断提高马速。而后军也由快步转为慢跑,百步之后也转为快跑,他回首看看,帅旗也在向前移动,全军业已启动,决战之势已成。

    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而爆炸声亦愈加绵密,张恒不断请怕着战马的脖颈安抚惊恐不安的它,此时已然看不到前军的将旗,但是已然看到路上的人马遗尸,在马蹄的践踏下早已变成血肉模糊的肉块,分辨不出是人、是马。可他们也只能熟视无睹的纵马踩过。

    张恒在马上长身而起,而马速不减,他居高临下看到前方的景象,此刻已然不见前军的旗号,而中军已经逼近敌阵二百步以内,可没见宋军阵前火光一闪己方便有数骑栽落马下,仿佛前方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他们在此碰的头破血流。但随着更多的骑军涌上,终有人冲过了这道生死线,但是依然不及进入弓箭的射程就被击落马下。

    “驾、驾!”张恒回座马鞍,他依然看到中军将旗直指敌中军,抽出战刀向前一指,掌旗官立刻挥动了几下将旗,然后向前一压,全军立刻调整方向,冲向将旗所指。

    “啾!”张恒吹了声短促的口哨,双腿狠夹马腹,战马吃痛前窜,连连超过前骑冲到了队前,亲兵和掌旗官紧随其后。他想借宋军火力集中于中军的加速前进,闯过其火力封锁线。逼近三百步后,此前稀稀拉拉的遗尸已然成片,战马踏在上面都会激起一片血肉,其中还夹杂着未死者的惨呼。但谁也不会放低马速,否则自己就会被身后的同伴撞下马去,而在冲锋时落马就与死无异了。

    ‘轰!’张恒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颗炮弹在其马后炸响,紧随其后的两名亲兵应声落马,几片弹片擦着头盔飞过,而战马鬃毛乍起,他赶紧扯住马缰将其压服。他看看又跟上来的两名亲兵大张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但耳中只有不停的鸣叫声,根本听不到其在说些什么。

    “儿郎们,冲啊!”张恒不再理会他们,高举战刀劈下,一提马缰越过前方的马尸大吼道。再看中军此刻就像投入了一只噬人怪兽的口中,有去无回倒在阵前,人马的鲜血将那片土地染成了紫红色。有受惊的战马在战场上撂着蹶子四处乱跑,而马镫上往往还挂着一具被拖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嗖!’张恒突见一个黑影从眼前划过,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脸上铺满了黏糊糊的东西。他伸手抹了一把看看,白乎乎的却是人的脑浆,而身边的亲兵已经没了脑袋,身子还坐在马上,战马丝毫没有感到主人已死,仍然跟着大队向前奔跑。

    “杀、杀、杀!”张恒一刀将一个试图逃走,却晕头晕脑的跑到自己马前的逃兵劈下马去,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剧烈。十多个个百人队,千余旌旗飞蛾投火般的进攻此刻仍被阻于敌阵前百步之内,他们的尸首堆积起几层,有军兵未进射程便胡乱的射出搭在弦上的箭矢,拨马向敌两翼散开。再看身边的亲兵已无一人,只剩下擎着将旗的掌旗官跟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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