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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昺听了周翔的反问愣住了,其实螺旋提水机只要将其反装,便能够变成以水为动力的传动机构,早期的水电站很多都是采用类似的结构。如今在这个没有电和发动机提供动力的情况下,风和水便成了不多的选择,而两者相较,他以为在驱动机械方面水输出的动力最为充沛,且具有良好的可控性。

    过去工坊驱动机械的多是用水车,不过却会受到河水流量丰欠及季节的影响,而有了螺旋提水机不论何时都可以将水提升到高处的蓄水池中,然后再将另一组提水机反接利用水下泄产生的势能产生的动力驱动机械,从而获得可持续、稳定和充沛的动力。

    赵昺吃惊的是自己是靠前世的知识知道的,而周翔却只是刚刚接触,原理只怕都不明白,但是其凭着经验就想到还可以反过来用。想想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知识都是从实践中获得和积累起来的,而自己不过是站在历史巨匠们的肩膀上的,只要自己将所知传授给他们,说不定便会取得更高的成就,开发出更多的功用。

    “陛下,属下所说不可吗?”见小皇帝只是深深的凝视着自己,摸摸脸也觉没有什么不妥,周翔心中有些发慌,疑惑地问道。

    “非也,朕觉得你说得很好,我都没有想到!”赵昺听了好像‘回过神儿’来似的,又颇有些感叹地道。

    “陛下也以为可行?”这会儿轮到周翔吃惊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创意居然得到了小皇帝的认可,可又有些怀疑地道。

    “当然可以。”赵昺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又道,“只是现在朕事情实在有些多,你可将这个带回去,与诸位大匠研究一下,如何投入生产之中!”

    “是,属下遵命!”周翔得到皇帝的认可,当然十分高兴,连忙将模型揽在自己身前,好像怕皇帝反悔似的。

    “此次升汝接任工部右侍郎,朕的压力也很大,一定要将事情做好。”自有小黄门将东西收好,又送上凉茶,赵昺挥手让他们退下,喝口茶道。

    “属下明白,那些士人们总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没有功名之人,总是觉的高人一等,看我们都是白眼儿多。”周翔呲笑着道。

    “呵呵,此次在工部,如仍然要主管修造和都作院,仍兼管军器监,这些事务你比较熟悉,待慢慢熟悉了部务后,再另做安排。朕对汝的期望还是很大的,来日可为朕分担更多的事情。”赵昺听了也是轻笑着道。

    “属下必殚心竭力,为陛下分忧!”周翔深施一礼道。他听了心中也是十分感慨,想当年自己不过是一个军器监的都指挥,管着一帮工匠,本以为也就到头了。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大宋突然完了,自己的饭碗也砸了,跟着行朝颠沛流离。可谁又知道机缘巧合的碰到了小皇帝,这下时来运转踏上了人生的快车道,而听皇帝的意思自己还有上升的空间,自然让他喜不自胜。

    “这次临安城改造,一定要做成可造福后世的百年、千年工程,汝也可此彪炳史册了!”赵昺点头道。

    “是,属下绝不负陛下所望!”皇帝抬举自己,周翔自然要接着,而他也明白此前自己只是掌管军器打造,当下却是要管理工部,整治临安城虽然阻力重重,但是做好了这件事情,便也能奠定他在工部的地位,进而在朝中也算站住了脚。

    “好,甚好。朕也知此事不容易,确也难为你了!”赵昺点点头,却又黯然地道。

    “陛下说的哪里话,为君分忧乃是属下之责,别说只是有些难办,便是刀山火海那也是万死不辞。”周翔拱手施礼肃然道。

    “嗯,此事牵连甚广,朝廷又不愿意拨钱,朕内藏库当下也不宽裕。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困难尽管说与朕,自会与你做主,尽管放手去做!”赵昺看其这话却不像藏私,欣慰的点点头道,他清楚这种事情必然会得罪人,以周翔的肩膀是扛不住的,而只有自己才能顶得住来自各方的压力。

    “陛下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可否说与属下听听,也许还能为陛下解忧!”周翔知道为改造临安城之事,小皇帝与朝中众臣闹得不太愉快,且也明白此事艰难,弄不好还会有损声名。而他也清楚小皇帝不是糊涂人,非是不懂的趋利避害,可其却一意孤行的要想方设法的做成这件事,肯定是为点儿什么,否则何必惹这么大的麻烦呢!

    “此事说与你倒也无妨!”赵昺喝了口凉茶,略一沉吟道,“改造临安城从大里说是为国利民,汝也知临安城河道淤积,污水横流,垃圾遍地,是十分容易引发疫病的。朕查问过,临安城近三十年间共发生过大疫十余次,小疫年年都会爆发,甚至两三次之多。因此死的军民少者数百,多者上万,皆是以此有关。”

    “另外城中侵街严重,除了御街,次干道皆被侵占,更不要说厢坊间的通路。而汝也知道路并非只是为了通行方便,还有隔离防火之用。当下城中毗邻相接,一旦火起,又无隔断,弄不好便是火烧全城,不仅会造成惨重的伤亡,又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

    “陛下所言极是,前些日子招贤坊民居失火,离着火药工坊只有两条街之隔,幸亏发现的早,在护军和巡铺的联合扑救下没有酿成大祸,可也烧毁民房三十多年。若是引燃火药库,整个军工坊爆炸,只怕半个城北都会被夷为平地。可如此利国利民之事,那些朝臣们怎么就不能理解陛下之仁爱之心呢?”周翔愤懑地言道。

    “再一个,朕也是有些私心的。”赵昺苦笑着道,“如今临安城中房价畸高,行朝自琼州迁回后,许多人竭尽多年积蓄,也难以换回一处宅子。即便是左相倾其所有也只能买的起一处三进的宅子,一家三代挤在一起。而应师傅也未攒下什么钱,回到临安后根本买不起宅院,而家中的子弟纷纷来投,他们避难多年,也根本拿不出钱来,若非朕赐其一处宅院,只怕也得在外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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