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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驾行过平江,赵昺接到事务局的报告,蒙元大汗铁穆耳待他们折返回京后才敢返回大都。这让他觉得十分好笑又不解,堂堂蒙古大汗怎么能如此‘谨慎’,其这么做是故意示弱,还是真的害怕被堵在关内。

    若是铁穆耳是真的怕了,那么自己想将其困在中原就难了,那么就有可能走上大明朝的老路,不得不数次远征大漠,以消灭北元;但是其留在大都,对于北伐也不一定有利,彼时四处勤王军汇集京师,据收雄城,必然是一场持久战,也许就会将大宋拖入泥潭。

    不过赵昺也清楚事情总有利弊,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只能因势而变有针对的做出计划,不能固执的去追求完美,从而影响大局。在财政问题上,他觉得同样如此,准备上要充分,却又留有余地,才能进退自如。

    在经过与陆秀夫等人经过密议后,方案是议了又议,改了又改,最终赵昺答应内府会以五千万贯的准备金用于北伐的支出,但这笔钱如何用还要仔细斟酌。他明白若是大笔钱骤然涌入市场,使得钱多货少,在江南旧地就会引发物价飞涨,进而导致纸币贬值,动摇经济根基。

    所以当下赵昺不准备一下全部给了朝廷,而是放到总计司,由自己和朝廷一同控制花钱的节奏,将这些热钱分批投入,向北方引流,进而也可以借机淘汰蒙元货币,稳定物价,从经济上断绝蒙元对中原百姓的再掠夺。

    但是陆秀夫代表的是朝廷,他自然倾向于将钱掌握在自己手中,于是又是一番争执。可在大方向上大家一致的,又经过艰难的讨价还价,双方各自妥协,这才达成共识。而按起葫芦起来瓢,在其它方面又出现分歧,因而赵昺这一路上真是不寂寞,争争吵吵中就到了京城。

    到达临安已经是十一月中旬,稍加休整就要到了一年一度赵昺最忙的时候,忙着祭拜四方神灵,忙着祭拜天地、太庙,也免不了再走一趟绍兴祭陵,忙忙乎乎中又迎来新的一年。但仍不得闲,今年他将各路的和府的主官皆诏入京中,目的就是统一思想,北伐中原。

    因此赵昺频繁召见臣僚,利用一切机会讲明自己的计划,倾听他们的想法,争取众人的支持。他十分清楚在这个事关国运一战中,不能出现杂音,他对那些依然反对北伐,或是消极对抗的官员坚决进行撤换和调整,不能让他们破坏了北伐大计……

    冬去春来,又到了百花盛开的四月,御花园的湖心亭中飘散着股烧烤的香气,烧烤台上火光闪烁,青烟渺渺,边上围着几个流着哈喇子的孩子,眼睛可怜巴巴的紧盯着上面不断被翻转的烤串。

    “官家也太溺爱孩子们了,常胜想吃便亲手为其烤制!”在另一边乘凉的几位后妃瞅着有趣,陈淑揶揄道。

    “贵妃此言差矣,明明是四郎想要吃,却不敢说,唆使大郎去说的。”皇后吴曦却是不认同地道。

    “四郎才四岁,如何会使心眼儿,皇后却不要护短啊!”陈淑替儿子不平道。

    “四郎虽小,可长平肖母,心眼儿多的像筛子,她是借四郎之口!”王妤娇笑道。

    “错了,长平是肖父,把几个兄弟和妹妹都哄得晕头转向,事事皆听从他的!”章屏却是一本正经地道。

    “嗯,这几个孩子只有长平像官家,做事有板有眼的,且聪慧睿智,确有官家幼时之风!”苏岚很是赞同道。

    “大郎也不错,年纪虽小,也知爱护弟妹!”李二娘指指皇长子,众人看去,见他将烤好的肉串吹凉,又一一从签子上摘下来防止扎伤年幼的弟弟们,才拿与他们吃。

    “大郎最是淳厚,从来不与弟妹们争抢东西,皆是紧着他们先用,都是皇后娘娘教导有方啊!”陈淑拉了下吴曦的衣袖轻笑道。

    “此事我却不敢居功,皆是官家的功劳,这孩子而今最是与官家亲近,与我这个当娘的疏远了。”吴曦却是叹口气道。

    “都是一样,三郎天天醒来就问父皇有没有上朝,是不是在宫中!”章屏也是满脸哀怨地道。

    “五郎也是如此,不知是为何?”王妤也好奇地道。

    “真是傻妹妹,他们是想找官家耍,自然要先知道他爹在不在家啊!”陈淑一语道破道。

    “那也奇怪,官家对他们又罚又打的,可还是与他亲近。咱们这些当娘的,天天捧着含着,却想着几天都不露面的爹,真是一帮小没良心的。”李二娘不忿地道。

    “诶,你们见过几个像官家这么当爹的,给他们亲手做玩具,亲自给他们修……修游乐场,领着他们捕鱼抓鸟,浇园种菜的,却不用他们读书识字,孩子们当然喜欢他了!”陈淑指指院中开辟出的一片菜地,又指指那边摆放着滑梯、秋千、旋转木马等等玩具的空地道。

    “是啊,我年幼的时候,父亲见了便是问写了几篇字,读了几页书,总是板着脸,很少有笑模样,更不要说陪着我们玩耍了。”吴曦叹口气道。

    “我们家里也是,很小家里就请了教习,教我们弹琴、跳舞,大些了要读书习字。父亲见了也是考问功课,动辄就要训斥,真是恨不得一年也不见他,哪里想着亲近!”王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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