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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上都已经满是秋意,虽是旭阳高照,但也让人感到阵阵寒意。崔彧走出御帐不禁眯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而心中却是如秋日般满是萧瑟之意,叹口气向宫城外走去。

    “崔中丞,上奏又被驳回了?”不忽木与其走了个面对面,他发现崔彧眼神离散,竟然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忙出言相询道。

    “哦,平章哪里去?”崔彧此时才像回过魂儿来,连忙拱手施礼,又叹声苦笑道,“大汗估计就没有看,何来驳回?”

    “吾准备去面见大汗,有要事禀告!”不忽木还礼,点点头道。

    “平章如无火上房之事,还是稍后再去吧,大汗正更衣准备出城射猎,见我问奏面色不虞,几句话被打发出来了!”崔彧摊摊手无奈地道。

    “即如此,吾晚些时候再去,免得搅了大汗的好兴致!”不忽木也知铁穆耳的性情,其没有继承祖辈的气魄,倒是学会了祖辈们骑射的本事,到了上都之后常常出去游猎,一去多日乐此不疲,所以他想想还是不要去找不自在了。

    “平章有何要事,可否告知?”崔彧顺嘴问了句道。

    “也算不得机密之事,就是送往南朝的岁赐在山东被盗匪所劫,南朝皇帝遣使发出警告,威胁要出兵入山东剿匪!”不忽木言道。

    “岁赐被盗匪所劫掠,山东治安已经糜烂至此了吗?也只里号称勇武,麾下雄兵两万,竟然让盗匪横行,真是该死!”崔彧听了惊讶过后,恨恨地道。

    “今年五月也只里与察罕帖木儿两人为了把持运河争执不休,匪寇借机壮大,一时竟不能禁,而今岁赐被劫,他也慌了神,担心南朝真的出兵进入山东境内。”不忽木言道。

    “南朝已是再三发出警告,但也只里视若罔闻,只顾争斗,而今他却是怕了,早做什么去了。若是盗匪初现就及时剿灭,怎么会让他们坐大,乃至敢于劫掠朝廷岁赐!”崔彧愤然道。

    “中丞勿要激动,山东向来是盗匪横行之地,历朝历代皆不能禁,近年山东成为我朝与南朝对峙之地,人心浮动,又连遭天灾,导致粮食歉产,饥民四处游荡无处安身,以致成为盗匪,只要朝廷严加清剿,安抚流民很快就会消除的!”不忽木安慰道。

    “这绝非长久之计,清剿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轻徭薄赋,与民休养生息,才是根本之道。”崔彧又道。

    “这个道理我们皆知,但是现下形势紧迫,西北动乱虽平,但叛王们依然蠢蠢欲动,需要朝廷加以安抚;南朝皇帝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我朝不得不陈重兵于河南、山东备战,保卫京畿;而朝廷财政困难,大汗也是为难啊!”不忽木解释道。

    “现下中原百姓不仅要负担国之赋税,还要承担诸王的供奉,而今还要缴纳各项杂税捐赋,一年辛劳的剩余却难以果腹,遇到灾年却仍要缴纳捐税,百姓只能典卖土地卖儿卖女,生活无以为继,朝廷这简直就是逼良为盗。”崔彧却是驳斥道。

    “唉,我们皆与大汗论及清理杂税捐纳,减免赋税,尔等也多次上奏,结果大汗不肯,皆是无疾而终,又奈何啊!”不忽木脸色黯然地道。

    在铁穆耳继位后,朝廷平定了西北叛王,与南朝关系驱缓,朝中重臣们便上奏改革税制,实施轻徭薄赋之策,与民休养生息。但是他们也知道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却难以立竿见影,需要长时间才能显现出效果,使得提议总是议而不决,直至大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是啊,轻徭薄赋乃是圣人之说,我等之志,千百年来却又有哪朝得以实施啊?”崔彧听了也不禁丧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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