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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因的策书写完已经三天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交给南朝皇帝,而这几天他也清楚南北两朝间又爆发了大战,其间有一位南朝大将阵亡,给这场战斗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不由的担心因为此时会导致南朝皇帝为复仇而做出屠城的惨事,因此今日决定无论如何要将自己的策书呈上去。

    刘因的身份在行营很是微妙,名义上他是个待罪的囚徒,但是行营上下可能得了皇帝的示意,并没有人将他当做罪犯,即安排了饮食住处,也无人看管。行动上也很自由,除了皇帝的寝宫和中枢要地可以任意行走,老妻很能出营到外边采购些日常所需。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的道理,刘因还是懂的。人家诚心待己,他也就泰然处之,老老实实的做‘楚囚’,从不踏出行营一步。但他觉得一个读书人要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情怀和责任。

    尽管当前战事尚处于胶着状态,但刘因已经看出蒙元大势已去,南朝必当中兴。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南朝皇帝的阶下囚,可他也愿意为天下百姓发声,谋天下永久太平,华夏一统尽力。而汉蒙两族本就势如水火,现下又出了这等事情,他实在担心南朝皇帝失去理智,做出火上浇油的事情。

    不过刘因几次求见南朝皇帝都被挡驾,他知道其有‘溜达’的习惯,便在其常去的地方去守株待兔,准备来个不经意间的邂逅,再呈上自己的策疏,但是依然没有碰到。今天晚饭后他例行去碰运气,又是失望而归。

    “先生回来了!”刘因回到屋前发现檐下站着两个小黄门,见他归来躬身施礼道。

    “这是……”刘因见状心中一跳,不知哪位贵人到来,疑惑地问道。

    “惠妃娘娘登门向夫人求个花样,打扰先生了!”一个小黄门解释道。

    “哦,如此吾回避一下,有劳二位向娘娘告罪!”民间百姓男女也要回避,何况皇家的娘娘,刘因十分识趣的要避开。

    “静修先生,娘娘请你进去!”正当刘因转身之时,又有一个宫女撩开门帘施了个万福,叫住了他。

    “草民拜见惠妃娘娘!”虽然满肚子疑惑,可还是整整衣冠,随其进去施礼道。

    “先生不必多礼,是吾打扰了!”苏岚起身抬手道,又示意其坐下。

    “拙荆不懂礼数,失礼之处还请谅解!”刘因再次施礼告罪才坐下。

    “刘夫人心灵手巧,尤其这一手工笔比宫中画师还要胜上几分!”苏岚拿起张花样赞道。

    “娘娘过誉了!”刘因嘴上谦虚着,可看看老妻却满是愧疚。

    说起来刘因的老妻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仅知书达理,精通诗画,也是心灵手脚之人,其父仰慕其的学识才将女儿许配给他。可时逢乱世,岳丈家道中落,而其也未能出人头地,靠教授几个学生收些束脩维持生计,可大部分钱也被他买书了,全靠老妻操持家务才不至于饿死。

    想想二十多年,一个美娇娘没有跟着自己过上富足的日子也倒罢了,而今却变成了一个每日为生计发愁的老妪。而自己的无能更是连累了幼子夭折,让其经受了丧子之痛,现在又因为自己被‘囚’宋营担惊受怕。

    “娘娘的绣工才是好,这花都跟真的似的,老妇十个都比不上!”刘氏真心赞道。

    “咱们就不必相互吹捧了,夫人画的好,才能绣的好!”苏岚笑笑言道。

    “相公,娘娘知道咱们无子,请了御医给我诊了脉,说只要好好调养一番,还是能够受孕的!”刘氏拉拉丈夫羞涩地道。

    “这……”刘因听了大为激动,手足无措地道,“娘娘,这可是真?”

    “陛下早年收入府中的一位名医,其家世代行医,尤擅妇科和儿科,他说刘夫人只要按时吃药,调养身子,便不会错的!”苏岚点点头道。

    “草民谢过陛下和娘娘!”刘因起身深施一礼道。毕竟圣贤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当然也希望有后人,但是想着自己和夫人都已经四十有余,本也不报希望了。现在乍闻尚能补救,如何不激动。

    “不必挂心,缺什么尽管找我来要!”苏岚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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