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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琉璃坐的位置正对着初起的太阳,明亮的光华刺得双眼疼痛。

            “上一次有这排场还是我死的时候。”

            她打了个哈欠。

            这种严肃的场合,她这个被审判的人,居然还能犯困加调侃。

            不是心太大就是人太狂。

            法外狂徒原琉璃女士还毫无自觉地跟身边的人传音聊天,“孙大人,令爱最近还好吗?”

            “她去了学院。”孙其瀛不太想在这样的场合聊天,所以简单地作了答。

            从李长宁跟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就在考虑。

            所幸他女儿也听话,听了几句话就乖乖收拾东西去了群山书院。

            “我没想到你会听我大哥的建议。”

            孙其瀛有些惊异,“你也有份?”

            难不成劝说他把女儿送走,也有阴谋在?

            “大哥跟我说过这事,”她淡定地继续闲聊,“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他很多事情都会告诉我。”

            静安散人盯着她的侧脸,想起了自己教导过的三个孩子。

            现在一个死在烟花之地,一个名声狼藉流放在外,唯一完好的那个独力撑着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

            整个李家,仿佛有了些即将倾颓的趋势。

            忽然间她有些同情李长乐。

            本来可以有两个强大的哥哥为她保驾护航,但两个人,都已经不会再站在她的身边。

            原琉璃是个冤孽。

            太阳缓缓升起。

            坐在椅子上的原琉璃有些不耐地翻着手腕。

            她的右手经过休养,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知觉。

            “人还没到全啊……”灰绿色的眼睛扫过眼前的人群,最后停在了钟禾的身上。

            钟禾依旧维持着威严冷酷的表情,对女人的暗示视而不见。

            她不耐烦地催促,“钟大人,还是早点开始吧。”

            好像再多拖一刻,都会有意外发生。

            “原琉璃,你这么说是自己心虚害怕了?”

            天边传来一声嘲笑。

            众人循声看去,这才看到一金绣黑袍的年轻男子出现。

            他一身儒雅打扮,周身气质让原琉璃想起从苏楼那借来的小说人物,巧的不能再巧的是,这位王家家主王昊然,也有一柄刻有君子二字的佩剑。

            王昊然是王斐然的同辈兄弟,但同辈之间的参差,有时候就大得像高峰与盆地。

            “王家主,向您这样的世家家主驾临,我这个小门主实在是受宠若惊。”原琉璃站起身,随意地作了个揖,随后又坐了回去。

            受宠若惊是没有的,喜不自胜也是没有的,她早就预料到这位王家家主会来。

            王昊然也是随意回了礼数,盯着她的眼神冰冷。

            他简单扫过四下,质问道,“怎么没看到斐然?”

            “我昨日一整日都被关着,从来没有见过王长老,这点钟大人和他的徒弟可以证实。”

            原琉璃淡定地解释着。

            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根本无惧质问。

            长老席位里,徐正盯着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愈发不忿。

            王斐然昨日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而且还仿佛交代后事一般提醒他小心原琉璃。

            他昨日的声音今日犹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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