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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嘉言这才慢慢收回目光,扶着沙发站起来:“我去睡了。”

    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坐的时间太长了,血液循环不好,或者是他起得太猛了。羽嘉言人还没站稳,晃了一下,又摔回到沙发中间,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煞白煞白的。

    季雁芸赶紧跑过去,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好,伸手抚他的胸口,替他顺气。

    羽嘉言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闭着眼急喘了好长时间,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季雁芸松开扶着他的手,转身去拿了药盒过来,取出一粒药塞到他嘴里,喂他温水服下。

    羽嘉言一直半躺在沙发上,季雁芸拿旁边的毯子给他盖上,说道:“你休息一会儿。”

    语调平淡,毫无起伏,完全没有惊慌失措。

    因为已经习惯了。

    刚刚把羽嘉言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季雁芸整颗心都挂在他身上,想着他吃得好不好,睡觉的枕头舒不舒服,身体上有没有难受。她像是魔怔了一样,用羽嘉言的事情,把自己的二十四个小时全部填满,就连练琴的时候脑子里也是他。

    这是一种瘾,根本戒不掉。

    第一次看到他因为气虚而难以前行的时候,季雁芸快急死了。羽嘉言扶着墙壁,微弱的气息像是随时都能断掉,半天没有缓过来。她就在旁边站了很久,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做一个支撑,甚至因为医生来得不够及时而大发雷霆。

    那个时候,羽嘉言是她心头的一颗毒药。她知道羽嘉言是被万众所鄙夷的,他做的事情让人无法高看他,但是她也放不下,把这颗毒药埋进了心中,血肉之间。

    她从那个时候走过来,到现在,对于羽嘉言发病已经麻木了。

    他还是毒药吗?大概还是。

    但是他同时也是一颗麻药,让人渐渐失去了反应的能力,一颗心苍茫凄凉,伸出手什么都捉不到。

    季雁芸发现,自己没有最开始那样心疼他了。

    不会因为他吃饭少了就着急地让人给他煲汤,不会因为他精神不济就嘘寒问暖,对于他生病,也没什么敏感了。发烧了就叫医生来给他扎吊瓶,她会在旁边守着,会喂他喝水、吃药,但是这一切都是很冷静、

    并且淡漠的。

    小菱在电话中的那些话,季雁芸都明白,包括她那些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关于羽嘉言,季雁芸并不想说那么多,尤其是自己这些心路历程。倒不是不信任朴小菱,这世上再没有比朴小菱更可靠的人了。

    只是……这些情感,这些纷杂的念头,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说出来怕也是一团糟,没有个头绪。

    季雁芸起身去洗杯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羽嘉言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很苍白。季雁芸俯身去帮他躺平,一边说道:“你先在这里睡一下,等好点了,我扶你到房间。”

    羽嘉言的动作稍微大一些,他的呼吸就变得凌乱急促,很痛苦的样子。季雁芸把毯子往上拽了拽,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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