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小菱上楼换了一件衣服，吩咐：“我去见见余宛珊。”
三三看看房间的方向，担心地问：“念念会不会醒过来？”
保姆阿姨正抱着念念在原地转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朴小菱太了解念念的习惯了，他闹脾气的时候一定要人抱着才行。
这也是朴小菱惯出来的，身体不舒服或者不开心的时候，要抱着才能睡，不能往床上放。一放就要醒，肯定要哭闹一阵子的。
朴小菱跟三三交代一声：“辛苦阿姨多抱一会儿，等到十点，差不多就能把他放下了。”
三三：“好的，我跟阿姨说。十点就睡着了吗？不会醒？”
朴小菱：“睡着了就不会醒。万一醒了，跟我说，我马上回来就是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三三也没办法再拦。
朴小菱问：“余宛珊在哪里？”
三三：“我去叫人安排——关她的地方不太干净，小姐没必要到那种地方。我叫人把她带出来。”
三三转身下了一楼，去找福伯。
福伯真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硬朗。自从顾承宣这次病重，他更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看起来苍老虚乏。三三下楼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扶着手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前的福伯是内敛却锐利的，他看人的目光带着穿透感，任何人都别在他面前撒谎，因为没用，福伯总会看穿你的真实想法。你的意图，你的目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是迟暮老人，目光中开始出现老人的那种衰落，偶尔出神，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以前哪儿见过福伯这个发呆啊！
三三心底一阵唏嘘，脚步跟着缓了下来。但福伯的敏锐还在，虽说不如从前，但即使是在发呆，有人进来，他也是有感觉的。
福伯抬头，看到是三三，目光有点不平静：“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三三摸摸鼻子，有点尴尬。最近朴小姐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福伯一看到自己，就先往那上边联想。哎……总觉得小姐和福伯之间怪怪的，相处方式看起来很平和，底下确实暗藏汹涌啊……
三三往前走了两步，在距离福伯两米远的地方停下，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想见余宛珊。”
福伯眉梢跳了跳，问道：“你拦了吗？”
“我没敢拦，但是从侧面劝了几句。没有用。小姐坚持要见她。您看……这件事怎么安排？”
顾少交代过，不允许朴小姐和余家的人有正面接触，也要排除一切她所能接触到的，关于余家的信息。季雁芸突然出现，已经让三三捏了一把汗了。现在要直接去见余宛珊，谁晓得会出现什么状况？
万一余宛珊那个疯女人乱讲话，给小姐听到不该听的内容，那顾少回来还不扒了我的皮！
所以还是交给福伯决定比较好。毕竟我现在的资历和经验，都没办法去做这么重要的决定。
福伯的手从手杖上离开，摸到身边的电话上。他的手指收紧，把听筒攥得很紧，枯瘦的手背上，骨节泛出青白。
他很努力地，在压制自己的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