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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往乡下的一路上,漫长的车程也没有浇灭她激荡的心。

    一下了车她就匆匆的跑进熟悉的屋里,院中老人正在药园里浇水。一见她,莫晚竟要落泪,笑容愈发灿烂:“姥姥!”

    闻声老人猛地放下水壶,抬头见是莫晚,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晚晚!”

    “姥姥,我好想你。”莫晚一把抱住老人,眼眶红了一圈。

    宫盛峻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前,静静的注视着相拥的祖孙,立在阳光之下的他被踱上一层金边,似乎不显得那么冰冷,多了几分柔和。

    瞥见宫盛峻,老人向他招手,笑容满面:“愣那做什么,过来。”

    提着行李箱,穿过金色的阳光走来,莫晚第一次看见男人的笑容,浅浅的,可是却耀眼得令她夺不开眼。

    “姥姥。”

    闻言,苏凝重重点头应声,笑得合不拢嘴,牵着两个在她心中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的俩人,转身走进厅堂里。

    宫盛峻将行李箱放在莫晚以前住的房间里,即便人不在,但每天苏凝都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莫晚看着床上大红色的床单,大红色的被单还有两个套了大红色头套的枕头,脸色微微一窘。

    下意识转身看了看宫盛峻,后者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眸子清冷。

    莫晚大脑转瞬又想起今天早上起床时她缠在他身上的画面,又看向她的床,原本只有一个枕头,现在放了两个,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莫晚一张小脸要多瘪有多瘪,她就是这样被姥姥给卖了的。

    她的床是几年前买的一米五的床,她一个人睡自然是够的,可是两个人睡,要多勉强有多勉强。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时不时就种马上身,什么约定都是中看不中用,她为自己今晚的安危感到十分担忧。

    宫盛峻不知道莫晚的小心思,但看见这么小的床上放着两个枕头,一眼就明白姥姥的用意,眸底稍纵即逝的闪过一抹笑意。

    干得漂亮!

    “晚晚!”听见楼下姥姥传来的呼唤,莫晚转身直奔下楼。

    入目是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贵妇。

    莫晚记得她,陶氏集团的夫人,腿上患有缠绕多年的风湿病。

    苏凝以前是宫家的专聘中医,后来因为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加上路途遥远便不再在宫家间往来。但苏凝的医术出了名的好,所以不乏许多慕名前来治病的患者,陶夫人便是其中的常客。

    看见她,莫晚端庄一笑:“陶夫人好。”

    后者微微浅笑,淡淡点头。

    苏凝从外面进来,手中提着一个药篮子,里面稀疏的放着几株草药,见状,莫晚上前接过,转身走出客厅。

    不比对莫晚的淡然,陶夫人对苏凝有着一分显而易见的尊敬。

    苏凝将她引进房间:“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前天。”

    莫晚提着药篮子走出厅堂,就见门前站着一道粉色丽影。

    十分不耐的神色,偶有风阵阵,她立即拿起手帕挡在鼻前,然后朝不断发出浓重中药味的前厅翻去白眼——真是臭死了。

    微微皱眉,莫晚权当没看见,径直打开药园的栅栏走进去。

    瞥见她的陶芝眉头却狠狠一皱:“怪不得那么臭。”

    莫晚是苏凝收养的孤儿这件事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苏凝收养莫晚时,已经接近五十岁,没有结婚的她不可能凭空出现一个十岁的女儿,而且和苏凝长得一点都不像。

    身为当事人的两人对收养和被收养这件事本身是没有介怀的,只不过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挑是非。

    陶芝是陶氏的千金,从小被追捧着长大,加上相貌出众,一直以来她都是最风光的存在。从来没有人能和她攀比,直到她读高二那年,莫晚转到了她们学校读高中。

    学习没有人家好,气质没有人家好,就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和莫晚比起来,竟也变得不值一提,校花的皇冠,在全校学生不容置疑的目光下,戴在了莫晚头上。以前天天跟在陶芝屁股后面的男生,从那以后,天天对莫晚献殷勤。

    怨怼在莫晚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疯狂滋长,后来陶芝因为母亲的缘故知道莫晚是苏凝收养的孤儿。于是托她的福,全校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莫晚是孤儿,还恬不知耻的被一名接近六十岁的老人养着。

    莫晚因此把陶芝打了一顿,但事情传出去后,她被苏凝罚跪认错,但她犟得像头驴,愣是跪晕了过去也没有说自己一个错字。

    正是因为这件事,之后的莫晚,没有再和苏凝拿过一分钱,饿得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也不肯像命运低头。

    而她和陶芝之间的宿怨,直到高中毕业各奔东西之后才消停。

    此刻相遇,就是冤家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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