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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雁北师兄弟互视一眼,脸露苦笑,燕仲长已隐隐觉得不对,望了一眼神态平静的洛逍遥,心道,难不成你穆道承不顾身份要抢这洛逍遥为徒?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穆道承话锋一转:“老夫怎从未想过燕先生的这种收徒方法,呵呵,这洛小友根骨奇佳,甚合老夫心意,燕先生可否让与老夫,届时洛小友师长到来,自有老夫岀手对付,燕先生意下如何?”

    此时萧雁北与卓武二人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互视一眼,心中皆暗暗赞叹师父的讲话手段不输于武学。

    萧慕云听到此处禁不住笑出声来,却见萧雁北举目望来,忙用衣袖掩盖笑脸,本就似笑非笑的眼睛自是笑意浓浓。

    燕仲长心中又气又恼,自未想到穆道承真的会不顾身份,如此言道,压下心中恼火之念,“家师时常称赞穆前辈武学修为当世罕有,燕某心中也是佩服至极……”

    顿了一下,转而望了一眼洛逍遥,“若穆前辈一定要收这洛小友为徒,燕某哪敢不遵,免得家师知道责骂燕某没大没小。”

    燕仲长此话自有讥讽穆道承不顾前辈身份之意,穆道承知他心中不服,望了一眼楚南风,笑道:“嘿嘿,燕先生大度,老夫佩服,不过燕先生即然叫老夫前辈,老夫也不能辱没前辈这两个字,免得令师笑话老夫以大欺小。”

    燕仲长听了心中一喜,想是穆道承打消了收洛逍遥为徒之心。却又听穆道承道:“那老夫就按燕先生收徒的规矩,让后辈与燕先生印证一下武学,点到为止,决定洛小友的去留,狮王意下如何?”

    “后辈?”燕仲长心中一愣,复是一喜,心道这厅内除了穆道承外,应该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便是应道:“那燕某就依前辈之命。”

    萧雁北与卓武隐约中已猜岀师父穆道承言中的后辈是谁,见穆道承眼光扫来,却也脸露斗志,三人之中马行空武学最高,已踏入了抱丹境小成,心想师父定是叫自己与燕仲长比武,脸上更有跃跃欲试之色,穆道承微微一笑,望着楚南风一眼,对燕仲长缓缓道:“老夫有一师侄,武功甚得老夫师门真传,就让他与燕先生切磋、切磋。”

    燕仲长与马行空皆是一愣,燕仲长从未听说穆道承有师兄弟,马行空更是丈二摸不着头绪,唯有萧雁北与卓武心中明白,自也不觉诧异。顺着穆道承的眼神,燕仲长望向楚南风,心猜穆道承口中的师侄,应是眼前这位神态自若的儒雅文士。

    楚南风此时虽压了境界气机内敛,燕仲长隐隐也能感觉出他的身手似有抱丹大成之势,但想自己已踏入明窍巅峰之境,“元婴境”、“金身境”之下鲜有敌手,心中自是不惧,便道:“即是如此,燕某就依穆前辈之言。”

    当下起身对着楚南风抱拳行礼道:“幽州燕仲长,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楚南风见过燕先生。”

    燕仲长久居幽云,自未听说过楚南风的名字,更不知楚南风便是易无为的徒弟,楚南风十六年前杀上巫山派,虽名震中原,却是昙花一现,卓武三位师兄弟若非穆道承的原因,自然也是不知江湖上有楚南风这号人物,穆道承说楚南风是他师侄,自有一番用意,此事无论结局如何,都是与他穆道承有关,让了觉、燕仲长心有忌惮之意。

    萧雁北的府中左跨院上,有一块宽十余丈长达三十丈的空旷草坪,草坪上搭建有两处毡帐,萧雁北是契丹人,平常自会有契丹客人来访,有些住不惯屋舍的契丹客人,便会被安排在此处毡帐休息。

    要是比划武功,这草坪之地自然最适合不过,萧雁北苦笑之中,领着众人来到了草坪上,燕仲长略一迟疑,行到到草坪中间,对着穆道承拱手言道:“请穆前辈划下道来……”

    即然是穆道承提出印证武功来决定洛逍遥去留,自然是由他来定比武的规矩,穆道承望着神色平静的楚南风,略一沉呤,走到燕仲长身边,随手一挥,方圆便是划出一个五丈见方的圆圈,“两位只要将对方逼岀圈外即可算赢,如何?”

    萧雁北师兄弟闻言一怔,心道燕仲长修体魄之道,练得龙象神功,以体魄罡气浑厚见长,而楚南风应是修神识之道,以气机绵长为胜,在五丈内硬碰相斗,自是对楚南风不利,一时之间皆不知穆道承是为何意。

    穆道承在七年前已进入元婴境小成,在汾州与楚南风过招之时,却是用九成功力才将楚南风震退五步,而那招“遮月断影”形成的刀牢也被楚南风所破,料想燕仲长明窍巅峰境的体魄罡气,断无可能有自己那招“遮月断影”七成的刚霸之力,加上楚南风已知易无为、了觉当年比武的事情,心中定然有数,而没有定下比武招数,却也是让楚南风占有气机绵长的优势。

    燕仲长却是心头一愣,这与当年了觉、易无为二人印证武学的规矩如出一辙,虽猜不岀穆道承的用意,但想穆道此举定有深意,恐是对自己不利,心生戒备之下道:“那就依穆前辈之意,楚先生请了。”

    楚南风缓缓步入圆圈之内,与燕仲长相互拱了拱手,各自退至离圏中心一丈处站定,互视片刻,燕仲长低喝一声,右脚向前踏上一步,举掌击出,在十余丈外观看的众人,但见楚南风面前一丈处掀起逾丈高的草皮,如一片波浪向楚南风翻卷而去,楚南风双手一拢,收于胸前瞬即推出,那卷来的草皮却自复直,如一道石墙立于楚、燕二人之间。

    那如石墙般的草皮时而向楚南风推进数寸,时而又退至原处,在一旁观看的穆道承叹道:“想不到狮王的龙象功已练得至刚而柔,至猛而止,如此出神入化。”

    要知道龙象功罡气至刚至猛,本有崩山裂海之势,那草皮被燕仲长掀起,初如波浪翻卷、复如石墙而不崩裂,其岀神入化收放自如之处可见一斑。

    旁边的萧慕云不由得紧张起来,低声道:“师公,那楚先生与他谁强?”

    “狮王刚之极而柔生,大兄弟柔之极而刚生,二人各有所长,若是生死相博,恐是斗上一日一夜才能分出胜负,眼下是以巧破力,还是一力破万法,就看谁能抢得契机。”

    “大兄弟?”萧慕云听他对楚南风,由师侄称呼转为“大兄弟”自是困惑不解,穆道承呵呵一笑,并未作答,眼神凝重望着楚、燕二人打斗的场中。

    “呯”的一声闷响,那草皮乍然四裂而开,只见燕仲长左脚踏前,左手一拳击向楚南风右肩,紧接着右掌拍向楚南风面门,楚南风但觉右边拳罡如千均石柱撞来,面前掌气却又似巨浪翻滚而至,心念一动,右腿稍迟半步,右身略是前倾,右手横肘抵住那拳意,左掌迎着燕仲长迎而拍来的右掌,二人皆是气行体外,自是未待拳掌触实,气机与罡气皆在身前相碰,一声闷响,楚南风左脚后退半步,燕仲长却是右脚前踏半步。

    萧慕云不由得小手抓住穆道承的衣袖,她心中自是希望楚南风获胜,此时却见楚南风后退一步,燕仲长却是上前了两步,心中自是大为紧张,穆道承瞄了她一眼,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楚南风待右脚收回之时,口中一声轻喝,欺身举掌劈出,使得却是穆道承的“月霜刀法”中的一招“玉钓西沉”,向燕仲长胸前劈下,掌刀霸气凌然,亦有摧枯拉朽之势,燕仲长冷哼一声举拳迎上,楚南风待气机与燕仲长拳罡相碰,遂而变招,却都是用的穆道承的“月霜刀法”转化成的掌法。

    卓武与萧雁北师兄弟面面相觑,要是不知道楚南风的身份,此时只怕是真的认为楚南风是穆道承口中所谓的师侄。

    二人隔空换了两招后,却是近身相斗,便是拳掌相交,愈斗愈快,众人只见草地上一团身影缠着一起,时如二龙腾空般旋上半空,复而又落下草地,令人目不暇接,几声“呯、呯”闷响,二人径自分开,却是换了所站方位。

    楚南风站在燕仲长原来的位置,而燕仲长却站在了圈中心之处,却是将二人距离缩大五、六尺之距,看上去显然是燕仲长占了上风。

    楚南风与燕仲长交手开始,都未使岀“太初心法”功法,而是用了华千行的“大常功”拳法与穆道承的“月霜刀法”招式,这两种功法也都是以刚霸见称,却非楚南风所长。

    他之所以先用这些功法也非轻敌,心知燕仲长龙象功收放自如,若论体魄罡气与隰州碰上的明无僧人不分上下,但明无僧人练就了真身不破之功,罡气内敛,招式朴实无华,大开大合,不重防御,以巧破力还有机可循。

    而燕仲长体魄罡气霸气外露,招式变化多端,虚实互换,攻势更是招招崩山裂石之力,楚南风虽修有“他心通”功法,料敌先机,但燕仲长招式快若闪电,攻敌必救,破绽自也无从可窥,若是闪挪侧避,躲其锋芒,再伺机攻击也非难事,只是必然会出的五丈圈外,便用“大常功”拳法、“月霜刀法”转化的掌法,与燕仲长先硬碰硬相斗试探虚实。

    萧慕云但见燕仲长已站在圏中心,不由得惊呼一声,穆道承拍了拍她的玉手,以示宽慰,同时叹道:“这狮王名不虚传,老夫倒是小觑他了,用了九成功力就能有如此之势,难怪敢掳去洛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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