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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虬髯大汉酣战中的古横山,发觉身侧有一护卫举刀砍来,身子向右一闪,右手端的棍头一摆,挡住那护卫的刀,同时棍尾一扫,击向虬髯汉子挥来的铜锤,接着一脚踹飞那护卫,瞄眼望向洛逍遥之时,发觉有两个护卫举刀砍向洛逍遥,不由亡魂大冒,“少主,小心……”大喊一声,同时举棍飞扑过去,虬髯大汉哪容他脱身去救洛逍遥,双锤猛砸而至,古横山但觉身侧“呼呼”作响,一阵巨浪般的罡气纷涌而至,不得已停身反棍相挡。

    洛逍遥心知此时若回剑后防,必被顾言春乘势所伤,以顾言春的修为,届时恐性命难保,心念电闪之间,大喊一声,竟不作防守,一击而出,气机奔泻如溃堤之水,直刺顾言春,顾言春未料洛逍遥这种搏命打法,他自是不愿与洛逍遥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心头一凛,连忙后退几步。

    洛逍遥得以前冲两步,正欲回招护身,但听身后“仆通”声响,回头侧望,那两护卫已是倒在地上,惨叫不已,一位身材娇小的黑衣女子站在身侧一丈远处,却是萧慕云。

    惊喜之中,又见萧慕云飞身跃起,一道剑气划过自己身侧,方自惊觉,身子后退一步,举剑攻岀,“当”一声,与萧慕云手中的长剑同时挡住了顾言春刺来剑式,原来顾言春趁洛逍遥回头侧望之时,便是使剑偷袭。

    萧慕云此时的修为刚踏入归真境大成,与顾言春却是差了一大境,手中的长剑碰到顾言春的剑身时,自被荡开,眼见洛逍遥变招攻上,便也右闪而退,施展岀易无为刻在拔仙台岩壁上、武望博起名的“慕云三式”攻了上去。

    顾言春只觉右侧无数星点幻起,点点星亮中俱都有一道气机袭来,剑招精妙,生平仅见,身前的洛逍遥又是一招凛人的剑式击来,心中大骇,怪叫一声,身形暴退。

    洛、萧二人虽是第一次联手攻敌,但二人在太白书院半年中,练剑切磋时已然心有默契,顾言春一后退,二人皆同时使招疾击跟进,攻向退到廊柱边的顾言春,伧促之下,顾言春右手出剑挡住洛逍遥,左手挥掌拍击萧慕云攻来的剑气,以图震开萧慕云攻来的剑意气机。

    “慕云三式”仍易无为专为马希兰所创,自有其精妙所在,一招之中亦含有三种变化,顾言春掌罡刚震偏剑刃,却见剑尖挽成一轮光圈,切向自己的手腕,与其同时,洛逍遥亦变招攻上,此时若变招去挡洛逍遥,必被萧慕云所伤,心头一震之下暴喊一声,收回左掌,右脚向后一蹬,却是被他踹断廊拦,紧接着身子后仰,跌坐在廊道之上,虽是狼狈,却也躲过洛、萧二人的致命合击。

    洛逍遥与萧慕云二人剑招未变,余势依然直击而岀之时,只听身后“呼呼”的破空声骤响,但觉一阵排山倒海的劲风袭来,二人只得收招侧闪,只听“呯”的一声,一只八棱锤砸中廊柱,“咔嚓”,廊柱应声裂折,尘土木屑飞扬,紧接着又是‘呯’的声响,另一只八梭锤破开了正堂的木墙,没入堂厅中,但听堂厅内“呯、呯”数响。

    原来那虬髯汉子见顾言春危急,倾力逼退古横山后,欲欺身上前救助顾言春,但洛、萧二人其速若电,不得已之下抛出手中的双锤,逼开了洛逍遥与萧慕云。但却被身后的古横山棍尾扫中了背部,跄踉前冲几步,口喷鲜血,扑倒在地。

    古横山举棍欺上之时,但见一匹白练破空而至,势若闪电,剑气凌人,忙向左闪退,复见一人影飘至虬髯汉子身边,将他提起,跃上院墙而去,“当”一声,那一匹白练插进南面房墙上,颤动着“嗡、嗡”作响。

    那道人影却是顾言春,他被虬髯汉子扔来双锤解围之后,便也翻身而起,恰见虬髯汉子危在旦夕,竟也将手中长剑抛岀,击向古横山,与其同时,疾掠至虬髯汉子身边将他救起逃脱,电光火石之间,已跃过院墙,古横山正欲追去,却听洛逍遥道:“古长老,莫追,此二人尚算忠义,让他们去吧……”

    古横山闻言顿住身形,望着洛逍遥叹了叹口气:“虽是如此,但决非什么英雄好汉。”

    指了指洛逍遥身后地上的两个护卫,言下之意,就是指刚刚诱使护卫偷袭洛逍遥之事,心恐洛逍遥日后吃亏,又道:“少主仁义,但此时天下纷争,朝堂上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江湖之人为其所趋,更是卑鄙迭出,日后万望小心为上。”

    洛逍遥知其心意,便点了点头:“古长老的提醒,逍遥记下了。”

    望向一脸笑意的萧慕云,“先去捉的那高从义,回头再说……”

    此时自然不是问萧慕云为何会岀现此处,或向她解释自己为何会参与平叛之事,萧慕云微微一笑,点头道好。

    古横山闻言便是纵入厅中,点起了灯笼,洛、萧二人旋即而入,只见厅中一片狼藉,椅翻瓶破,古横山细查各个角落,却无人影,皱了皱眉头,“我与少主进院之时,那厮尚在厅堂之上,打斗之间也未见其窜出,这堂中想是藏有密室……”

    沉吟中环顾四周,目光停在西面靠墙的一排柜子,趋步上前观看片刻,拿下柜上陈列的奇玉怪石,退后两步,大喊一声,抡棍挥出柜壁,只听“咔嚓”一响,柜壁却是撞开了一个窟窿,便听里面传岀一声惊叫,三人相视一笑,古横山喊道:“高从义高大人,自己出来吧,免了古某把你砸死……”

    但听“咔、咔、咔”数响,那柜子抖动着,却未打开,古横山想是机关被自己砸坏,笑了一笑,又是挥棍将窟窿砸大,方见一位年过五旬,身着常服,体形微胖的男子,发抖着身子钻了出来。

    那男子自是高从义无疑,站定身子后,望了洛逍遥三人一眼,便是闭目长叹一声,片刻后双眼一睁,神态反见镇定,“你们是如何知道老夫今晚举事?”

    他自未想到是自己的手下高知训,将举兵造反之事告知高若玉。洛逍遥扫了他一眼,也未作答,转而望向古横山,点了点头,却是与萧慕云举步行岀厅堂。

    古横山自也明白他点头的意思,左手持棍,右手一抄,竟将百余斤重的高从义挟在腋下,大步流星的跟着洛、萧而去。

    半盏茶功夫后,三人便是来到了高保勖的府尹衙门,但见衙门前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或死或伤之人,宿卫营兵士正与一众黑衣汉子混战一团,竟现下风之势。

    洛逍遥心中感叹不已,心知高若玉猜测不错,城中诸多官员均作观望之势,守城兵士与宿卫营人马至少万人之上,若是闻声赶来,岂会被这五六百名反兵占了上风。

    古横山放下高从义,右手捏住他的脖颈,向混战人群大喊一声“住手”,声如洪钟,混战之人闻声望来,但见高从义被擒,一时间皆是一愣,俱皆停下手来,身着黑衣的反兵面面相觑中,缓缓退向一侧,持刀而立。

    洛逍遥望向高从义,沉言道:“叫他们放下兵刃,我向郡主求情,留你全尸,免得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高从义惨笑一声,“留个全尸?横竖都是死,怎么死法有何重要,嘿嘿。”笑罢便是闭目不语。

    洛逍遥望向众反兵,心中想起高若玉在卧龙岛上的言语,便冲着众反兵喊道:“郡主有言,只诛首恶,尔等皆是奉命行事,只要放下兵刃,即往不咎。”

    此时高从义被擒,本想造反建功的众反兵已无斗志,心恐死罪难逃,听到洛逍遥所言,便有一位三十余岁的汉子大声问道:“你是何人?你如何保证王爷既往不咎?”

    洛逍遥身无官职,即便是宿卫营的兵士对他亦不认识,闻言便是一怔,不知如何回答之时,便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首望去,只见领头的是一位身穿盔甲年过四旬的将领,身后跟着二十余位兵士,那将领来到洛逍遥身前,拱手笑道:“中郎将黄奎见过公子。”

    想是不知洛逍遥身份,只得以公子相称,高从义望着黄奎一眼,冷哼一声,又自闭眼不语,那黄奎似若未见,趋步向前几步,对一众反兵喊道:“本将军来保证,诸位以为如何?”

    众反兵面面相觑,迟疑片刻,纷纷扔下手中兵刃,洛逍遥见高从义对黄奎的神色,心猜此人便是高若玉口中的墙头草,心中苦笑之下,拱了拱手,“有劳黄将军了。”

    对古横山使了一个眼色,径直向高保勖府门疾步行进,古横山提着高从义的后衣领趋步跟上,三人进了前院,但听中庭传岀兵刃相交的打斗之声,三人对视一眼,古横山拎起高从义随着洛、萧二人跃上穿堂屋顶。

    只见中庭堂厅房顶上,莫不善正与一老者混战一团,左跨院中亦有几人正拼搏相斗,庭院内,严执事左手捂着右胸,跌靠在西厢房墙边,已然是受了重伤,耿供奉正被一位黑袍使刀老者逼着后退,虽有三位归真境身手的护卫从旁侧击相助,却是岌岌可危。

    逍遥心中一凛,低声对古横山道:“那老者想必是抱丹之境,我去助耿供奉一臂之力,古长老护好萧师妹……”话未讲完,却见古横山将高从义推了过来,却是挥掍从屋顶纵身而起,口喊“看招”,一棍向那黑袍老者当头砸下。

    这老者抱丹小成修为,是与顾言春、虬髯汉子从南唐前来协助高从义举兵造反,杀入高保勖府中时,被耿供奉与严执事二人缠住,一番打斗中,将严执事砍伤,本有机会击杀耿供奉,又多了几名护卫前来相救,缠斗未过五招,洛逍遥三人却是挟着高从义赶来。

    但见高从义被擒,心知事败,已无再战之意,加上他久斗之下,气机功力亦是受损,自也不敢硬接明窍山麓境的古横山这崩山裂海般的一击。电光火石之间,反手一刀,逼开身侧的护卫,同时疾退数步,躲过古横山凌空而下的暴击,大喊一声,举刀劈岀,一道磅礡刀意阻住古、耿二人攻来的身形,同时纵身向东跨院跃去,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洛逍遥心料大势已定,便拎起高从义与萧慕云从穿堂屋顶跃到庭院内,将高从义推与耿供奉,拱手言道:“余事就有劳耿先生了,在下就先告辞。”未待耿供奉作答,便对古横山示意一下,与萧慕云三人一起跃上屋顶,疾纵离去。

    回到分阁中却已是丑时三刻,待到了厅堂入座后,洛逍遥望向古横山,“长老平常虽在暗中协助阁中事务,但此次现身恐会被人留意……或会露了身份,天亮之后,烦请长老先回总阁待命,这其中缘由我日后再与方主事等人解释,不知长老以为如何?”

    洛逍遥虽贵为少阁主,对于人事的调动却也是要依阁中规矩行事,语气自是委婉,古横山略一思索,但觉他此言有理,便点头道:“属下遵从少主安排,但等天亮后与阁中管事交接一些事务后,便往总阁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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