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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给当值太监塞了一张银票,大汉军械粮秣统计衙‘门’枢密使大人汪士荣顺利的获得了通传。

    实际上按照他的权势和地位,根本无须对这些阉人稍假辞‘色’,而且就汪士荣所知,汉王本身对太监这种职业似乎有着某种先天‘性’的反感,而现在之所以留用这些残废,一个是因为朝廷大臣的坚持,汉王不愿意在这种小事情与大臣搞得不愉快,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太监之中确实有不少人有着相当的手艺——这种手艺与民间普通工匠的技能大异,是指伺候人的本事。

    作为林汉帝国的秘密警察头子,汪士荣当然知道这些东西,实际上出于好奇,他甚至还亲自去见识过,清廷遗留下来的太监们中确实有许多奇人,和普通人相比,他们恭顺异常,绝对乖巧伶俐,善于察言观‘色’,更令人感到震惊的是,他们有一整套揣摩‘女’人心理变化的理论,很容易讨得‘女’主人的欢心,除此之外,他们之中也有非常严格的职能划分,虽然这个群体普遍不大识字,但他们之中却有有技艺高超的厨师,有味蕾敏锐的美食家,有‘精’擅辨别的丝绸专家,有‘精’通钟表、珐琅、鼻烟壶内画等制作工艺的工匠,甚至还有人善于捕蝉、善于养‘花’、善于化妆梳头等等,林林‘色’‘色’奇形怪状,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所以经过一番周折和‘波’转之后,中南海汉王府最终还是决定和原来的明、清王朝一样,留用了大批太监,作为伺候汉王一家人的仆役,当然,限于王室人数,现在大汉朝廷的太监制度,和原来的紫禁城相比,不论是在规模上还是质量上,无疑都大大逊‘色’,人数从数千人锐减到四百多人,而且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有技艺的太监,至于其他普通老弱,早已发配顺天府充任杂役,在城市里干一些肮脏的清洁工作。

    鉴于历代王朝的例子,汪士荣虽然权势很大,但也绝对不敢对汉王府之内的太监掉以轻心,虽然此刻他们不被主公重视,地位也是卑微之至,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们被忽视的理由——昔日的魏忠贤等人,难道不也是卑微得象一条野狗么?!

    当汪士荣看见林风之后,立即敏锐的发现主公的气‘色’不是很好,头上的发簪稍显散‘乱’,眼中也若有若无的横过几道血丝,见他掀帘进来,躬身俯首,却不回头招呼,手中把玩着几道奏折,翻来覆去,眉头紧锁。汪士荣暗叹倒霉,知道这时主公一定心情大坏,这时候见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触到霉头。

    “臣,军械粮秣统计衙‘门’枢密使汪士荣,见过主公!!”

    “嗯……”林风的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头来,招呼道,“纪云来了?!来,坐这边!”

    汪士荣是亲近的宠臣,所以林风是在内室接见他,这间屋子并不是正式的办公场所,而是‘花’园旁边的小憩之地,一张大炕横过室内,占据了大半个空间,没有书桌板凳,这时林风就坐在炕沿上,依靠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随意堆叠着一叠奏折和文房四宝。

    顺着林风的招呼,汪士荣恭敬的磕了一个头,侧身在对面的炕沿上坐下——这套动作他做得很平常,但实际上在现在的大汉朝廷之中,这种接见规格非常之高,可以说除了他汪士荣之外,只有李光地、陈梦雷、周培公、瑞克或者出镇外地的亲信大将如马英之类,才可以享受到,普通大臣不论官秩如何,威望如何,即算是顾炎武那样的牛人,也是无法享受到的。

    没有让汪士荣挖空心思去猜测,林风随手把奏折抛开,主动说道,“纪云,你知道这几封奏折是谁的么?!”

    “回禀主公,臣不知!”

    “是奴尔干巡抚张书‘玉’,吏部尚书徐学乾和户部尚书陈廷敬,”林风伸出双手,使劲的在太阳‘穴’附近按摩,摇头道,“他们一齐上奏,说是身体不好,请乞骸骨!”

    汪士荣默然,这三名大臣之中,徐学乾年纪最大,今年六十二岁,另外两人不过四十多岁,基本上属于仕途上的黄金岁月,这个时候请求辞官,当然是因为某事不满意,给林风脸‘色’看。

    “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情么?!”

    “回禀主公,臣知,应该是为通商‘侍’郎徐大人更大汉钱庄之政而为,”汪士荣点点头,坦承道,“此事外边物议非常,说法很多,似乎闹得不小!”

    “嗯,我知道!”林风苦笑道,随后一字桌上的一大堆奏折,“这些都是议论,一小半是辞官的,另外一大半是劝谏的,其中不少老先生很‘激’动,说我中了蛊,要抬着棺材来中南海,还有人要我杀许淡阳,不然的话他自己就去砍了他……”

    汪士荣愕然望去,怔怔的看了奏折半晌,默然良久,苦笑道,“此事……此事……此事当真……”他摇了摇头,缄口不言。

    “纪云,你一向聪颖睿智,是我的肱股左右,”林风转过头来,朝汪士荣望去,诚恳的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这个……咳、咳……”汪士荣情不自禁缩了缩身子,干咳的道,“臣卑鄙小吏,此朝廷大政,非臣可以过问……望主公乾纲独断!……”

    真实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想当年君臣初见,他还是吴三桂的使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点江山侃侃而谈,凭着三寸之舌,将林风和大臣们损得一无是处,那是何等的雄姿英发,现在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林风心下叹息,摆摆手,“无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是,”汪士荣点了点头,沉‘吟’半晌,忽然问道,“敢问主公,李相(注:李光地现在已经不是汉王相,是首辅大学士,所谓‘李相’,是客气的说法)怎么说?!”

    “晋卿没说话,”林风摆摆手,“他是朝廷柱石,不要怪他,他有他的难处,夹在我跟群臣之间,是不好说话的!”

    “主公宽宏!”这次倒不是顺口恭维,林风如此体谅大臣,汪士荣确实是由衷感动,“臣以为,主公在此事上或许是有些……有些……那个鲁莽了……”

    “是有点。”林风点头同意,虽然有所预料,但反弹如此猛烈,却也是所料未及。

    “诸位大人都是怎么说的?!”

    “他们在奏折中说我是明神宗,许淡阳是那些到处圈占土地矿产的太监,祸‘乱’社稷,是小人,要诛杀!”林风忽然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说寡人象明神宗么?!”

    汪士荣摇头笑道,“主公雄才伟略,自然不是明神宗之类昏庸之主所能比肩,”他想了想,“其实依着臣来看,主公这次该了钱庄之政,是不是要把财权拿到皇家手里?!”

    这句话问得非常突兀大胆,林风禁不住怔了一怔,转头瞪了汪士荣一眼,犹豫半晌,却终于缓了缓脸‘色’,点头承认道,“没错,其实本来开钱庄的意思是为朝廷社稷,让国家商业营运便利,不过后来听许淡阳一说,倒也动了点心思。”

    “主公倚臣为心腹,臣必不敢隐讳!”汪士荣脸‘色’深重,“其实臣也大体明白,主公应该是为日后打算,免得为群臣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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