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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终于停了下来,但山川地险依旧是一片茫茫雪白,汉军步兵第八军,第十军,第十二军共约将近十万兵马聚集绵竹城下,大炮已布好阵,将暴‘露’在‘射’程内的绵竹紧紧锁定。而棉竹城墙上方,同样也是大炮直‘挺’,只是相比之下,要显得逊‘色’的多。

    王屏藩的部队原本就只有三万五千多人,除掉王立知的‘精’锐骑队,一万七千多临时组织的新兵,真正剩下能在战场上作为倚靠的也只有一万六千余人。与汉军张勇部的兵力相差甚大,虽说守城易,攻城难,要把绵竹打下来汉军付出的代价会相对惨重,但这场战役悬念并不大。

    当然,这暂时也只是张勇部单方面的分析而已。

    可张勇并没有打算马上攻城,王屏藩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两军城上城下遥遥相对,风平‘浪’静之中,那紧张的气氛压迫的人透不过气来。

    连续持续了几天,直到天上又降下了一场大雪,张勇这才在心里暗暗念道:“时机到了。”

    王立知被士兵带了上来,张勇在王辅臣,殷化行等军官的注视下,亲自为王立知松绑,只淡淡的说了句:“我与王屏藩也是老朋友了,大家都老了,我实在不希望因为战‘乱’伤害到他的后辈,你走吧!”

    王立知从被捕后,一直不吐言语,当下虽有狐疑却也不敢多在敌营逗留,骑上张勇送的快马飞奔而去。

    紧帖的对峙似乎比真正的战斗还要费神费力,夜不敢全寐,日不敢分神,连续多日下来,军中自然有个别士兵怨声疑虑。张勇知道一切在意料之中,严厉军法,强行镇压。

    在王立知放走的第三日的夜晚,茫茫大雪甚至将整个天都覆盖掉了,张勇独自一人在帐内取暖阅书,忽闻帐外一阵马蹄,停下之后,一士手握一信笺走进帐内给张勇递上。

    张勇没多考虑,直接拆开取出正文,王屏藩的言语十分客气,信道张兄果然侠义之士,两军对垒,义薄云天放了小侄,王某十分感动,此信无他意,全是为了感谢张兄的恩情。张兄久经沙场,大帅之材,顶天之驱,实是王某不能比及,若不是立场不一,王某真心希望能和张兄做上好友,谈天说地,何不快哉?……看完后,张勇嘴角挂上一丝微笑,又将信反复看了两遍,这才缓缓的走出帐外,对着夜空凝视。

    过一小会,张勇急忙转身回帐,立刻执笔给王屏藩回信。

    “王兄,张某又何尝不想与你做上好友,昔日王兄在平西王军下时,张某就见识过王兄卓越的军事才干,‘精’通兵法,料事如神。更让张某敬佩的事,帅将之才天下虽多,但忠义之士除缺王兄,难觅他人呐!…………此份薄礼是张某的一点心意,王兄如看得起在下,还望笑纳。”

    张勇的回信与大礼连夜便送到了王屏藩的手中,绵竹城内,王屏藩双手将信笺展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片刻后,王屏藩不及叫来亲兵伺候,自行磨开冻墨,挥毫疾书。

    第二天天还未亮,王屏藩便将双倍的回礼送到了张勇的帐内,同时又回上了一封情深意切的回信。

    看完信后,张勇并未再次执笔,而是叫上王辅臣殷化行一同商议。

    王辅臣年迈的声音有些沙哑,这种结果虽然不能满足他对战场上的渴望,但无疑是最好的结局。殷化行与张勇想的一样,并没有异议,三人商量好后,张勇立刻下令:“退兵三十里扎营!”

    对于张勇的命令,军中将士虽然不解,甚至还有些气愤,提心吊胆的憋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轰轰烈烈的干上一仗,挣点功勋回老家,而眼下形势一片大好,兵力悬殊又大,可上官却又下令退兵,且以退兵的距离来看,竟完全是一副撤围的做派,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但命令就是命令,尽管心中万千不服,但却并无一人胆敢违抗。

    就在汉军士兵疑‘惑’退兵的同时,让他们更加惊讶的事发生了,绵竹城的上方,至少有一半的大炮卸了下来,守军也在瞬间少了很多,整个城墙之上的肃然杀气顿时松懈,两军阵前气氛缓和了许多。

    直到汉军的距离拉开,重新扎营时,殷化行带小队人马从营中离开,向绵竹城驶去。

    殷化行才刚到城‘门’口,守兵也不问话,城‘门’居然悠然的打开,任由殷化行向城内进去,进去之后,城‘门’依然敞开,过了半刻,居然从城内走出来几个老翁,拿着扫帚在城‘门’口悠闲的扫着。

    看到这一幕,不只汉军,就连王屏藩部同样接到上级莫名其妙的士兵也‘蒙’了,这怎么回事?难不成两军主将的儿‘女’临时结亲了?

    相比川地的大雪,林风这边就要好过的多了,与策妄阿拉布坦的事谈成后,林风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大事。

    望着屋外,林风哈了几口暖气,顿了一阵,回过头对周培公问道:“这张勇那边怎么没消息了,到底成什么样了?”

    周培公微微一笑,“主公别急,张将军既然救出了步兵第十二军,与王辅臣汇合,这场战争基本上就没有任何悬念了。何况他们对王屏藩非常了解,知己知彼,不会有问题的。”

    见林风走了过来,周培公又将桌上的旗子摆好,微笑道:“主公,你就安安静静的等待结果吧!“接着指向棋盘,道:“要不,我们再来一局?”

    绵竹城内,王屏藩坐于上座,与殷化行相互施礼后,都勉笑就坐。大厅内摆设朴实,毫无‘花’哨,壁上规则挂放的墨画更是笔笔有神,金鹃‘花’鸟游鱼各怀神韵,栩栩如生。

    这种环境,让殷化行深感亲切,仿佛忆起往日在绵竹的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俩人见面后都是打着哈哈一阵寒搀,殷化行的表情更是亲切近人,笑道:“早闻王将军勇猛无比,乃头撑天,脚立地的大将军,军事才能世上更是少有人能比,今日一见,更没想到王将军居然如此亲切。”

    “哈哈哈,殷将军是在笑话王某,说到才能,王某可不及殷将军你啊!殷将军武进士入仕,既能打仗冲锋,又能‘吟’诗作画,人称儒将。和你比起来,王某就是一个莽夫啊!。”

    “非也非也,昔日王将军在平西王下任命左都督,征战沙场,勇猛无比。更让人敬佩的是,平西王死后,王将军依然顾念旧情,忠心耿耿,此情此义,堪比关云之长,诸葛之亮,实乃忠义之将帅啊!”

    王屏藩被殷化行夸的乐呵呵的,直摇脑袋不说话。

    殷化行又道:“汉王陛下对王将军仰慕已久,又不愿见川地百姓无辜受到牵连,生灵涂炭,祸害苍生。而张大帅来到绵竹城前,迟迟不愿开战,欣赏王将军的人才,愿能‘交’上好友,两军修好,其乐融融。”

    王屏藩见殷化行说出来意,虽然是他想到的,但还是故意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殷化行自然知道王屏藩的算盘,也不在意这些,俩人心里知明里假做的说着:“王将军如此人才,又何必委屈自己呢?归顺大汉,王将军的才能不也更有发挥之处吗?”

    将王屏藩‘欲’言又止,殷化行急忙道:“我知道王将军心存忠义,但这样做为的是万民百姓,为的是天下苍生,如此高功圣德之举,不更加的有意义吗?不更加的符合王将军你的忠义之道吗?”

    “王将军不要有什么顾虑,汉王陛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对于敌人于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但对待朋友却像是‘春’天般的温暖。王将军若降,自然就是汉王陛下的朋友,那么以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汉王陛下绝对会不计前歉,赏罚分明。”

    殷化行说的‘激’动,竟本能的起身,伸出手向屋外一挥,劝道:“王将军,请你快做出决定吧!绵竹的百姓,成都的将士们都在等着你一句话啊将军。”

    说到这里,王屏藩身后的一年轻人站不住了,殷化行朝他望去,见他正是前些日被俘的王立知。王立知在殷化行脸上看了一眼,然后凑到王屏藩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一些什么。

    殷化行虽然很有把握,但心里还是在盘记希望王立知不要对王屏藩破坏招降的事才好,毕竟这个侄子的话在他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王屏藩盯着殷化行,边听着王立知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屋外瓢雪纷落,新‘春’佳节之日,颇具文艺元素的绵竹却毫无一点过年的迹象,除了俗话说的丰年瑞雪,实在找不出其他,而就在这一天之前,满城还尽是充满血腥的气息。

    王立知说个不停,王屏藩也参与小声的‘交’流,过了好大一会,王立知才站直身子退了回去,而王屏藩的脸‘色’也渐渐平静下来。

    望着屋外的飞雪,王屏藩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子,缓缓的掠过殷化行的身子,向屋外走去。

    站在屋口,仰着头望着白茫茫的一片,王屏藩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发出一眼,王立知‘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刚刚俯身上前,这时王屏藩突然吐了一口长气,口中似开似合,黑白相间的胡须不停地微微颤抖,他猛的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扑瑟瑟滚落下来,溅湿了大片衣襟。

    “……这位……烦请殷将军转呈张安西麾下……”他嘴‘唇’颤抖,哆嗦半晌,终于叹道,“王某愿降……”

    #####四川之战没把握好节奏,一个局部战役,只是为了取长江上游窥视湖广罢了,竟然罗里八唆扯了半天。各位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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