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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冬季,川地大部分地区都降雪,尤其是在寒‘潮’侵时,降雪更甚。冬季积雪线下限达两千三百毫米左右,积雪深一般三寸以上。越往高处雪深越大,九峰山积雪甚至能长达三个月以上。

    步兵第八军、第十军在总帅张勇的命令下,就地扎营,吃饭、烤火、睡觉。夜冷的风寒并不是这临时的营地能抵挡住的,军兵们多数是凑在火边,背靠背的小磕,轮流着换火。

    张勇站在寒风中,双手附于背后,面略苍白的望着无尽夜空,‘唇’也微微颤抖,“马鹞子,坚持住……”

    张勇调部于陈奇后,陈奇毫不怠慢,步军们就地扎营休息时,他却安排哨队在营地周围巡视,亲自率探马去找寻王辅臣部下落,与寒冷的夜雪一样不眠不休。又特别安排部分探马加急奔向河口镇附近,势必一定要在王屏藩部前先找到他。

    连降大雪数日,平滑的地面雪积深厚,崎岖地面凝结成冰,给陈奇一行的行走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望着漆黑的夜空,陈奇只希望快些找到王辅臣部,甚至是遇上王屏藩的部队,痛痛快快来一仗,也比在这又冷又黑的夜里‘迷’茫寻思要强上百倍。

    陈奇伸出手,托于半空,一条瓢大的雪‘花’落在手上,往脸上‘摸’去来回匀擦,冰澈刺骨之意,让陈奇睡意全无。

    冰水还顺着脸颊往下滴,便听见从不远处传来重重的踏马声。

    陈奇头向旁边偏去,道:“去前面看看,小心点。”

    得到陈奇的命令,探马飞奔而去,一不会,探马带那踏马声前来,见陈奇后,那人马上下马施礼,陈奇一看,原来是最早派出去的探马。

    “陈将军,卑职有大发现。”

    “是镇军中郎吗?”陈奇急忙问道。

    探马将头微微一低,道:“恐不是。”

    “那你快说,有何发现?”

    “河口镇方向,离这五十里地,发现一支骑兵武装,卑职判断,是王屏藩部的骑兵。”

    陈奇一惊,随即在心里盘算,想过之后,又弱弱问道:“大概都多少兵力?”

    “黑暗之中看不太清,从马蹄声判断,不下二千人。”

    “好!你等继续跟紧,我速回营!”

    兵贵神速,陈奇见传达消息探马面熟,不作他想,即刻亲自回营报告总帅。张勇得到消息后,二话不说,立刻下令全军拔营出发。与陈奇率拼凑出来的千余骑兵先行,殷化行带五千步兵跟进,其余部队在后面跟随。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会探马来向陈奇报告王屏藩追兵的动向,虽着他们的方向而移动,张勇部的追击战线居然拉成了一个蛇型的圈。

    殷化行在心里盘算一阵,下令后随步兵就地扎营,吃饭、烤火、睡觉,然后自带五千步兵往相反的方向行去,并将临时拟订的战略派人传于张勇。

    张勇深知殷化行本事,知道他自有打算,也不干扰,继续向王屏藩追兵‘逼’近。

    王屏藩追兵不知是知道已入敌人视线还是另有打算,竟不行直线而是在一个椭圆的范围里绕着圈,张勇深感奇怪,但与之还有一段距离,也只好跟着绕下去。

    从侧面快速的跑来一探马,探马停在张勇部前,下马后急急喘起,道:“大帅,发……发现镇军中郎将了。”

    闻言,张勇又惊又喜,瞪着那探马,急急问道:“在哪?快说!”

    “就在王屏藩追兵南边不到二十里,像是已被发现,在来回躲避。”

    张勇双眼一瞪,怪不得王屏藩部在这一块地方绕来绕去,原来他们也是在觅食。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龟儿子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张勇大手伸向黑空之下,大雪之中,喝道:“加速前进!”

    发现了王辅臣,张勇犹如找到了生命之光,而马鹞子所部也像找到希望一般,快速前进,恨不得快些打上一仗,就算是当做暖暖身子也罢。

    王屏藩追兵发现被追击的时候,张勇部离他自然只有十里地,慌‘乱’之中,追兵总将急忙喝探马前去,又继续对王辅臣部进行追击。

    眼见就要追上王辅臣部了,探马急急回报,将张勇部兵力情况实言相报。王屏藩部总将虽然年轻气胜,也是争强好胜之辈,但深知兵力相差玄虚,又无地形优势,要正打起来,王辅臣部从侧面反扑,形势就很难逆转了。思考一会,迅速做出决定,放弃继续追击王辅臣部,撤回梓潼城。

    张勇哪里肯放过这个绝妙机会,分派探马前往王辅臣部,本军又加快速度,对王屏藩追兵进行追击。转眼间,王屏藩追兵变为逃兵。

    双方都是骑兵,速度差异不大,地面的崎岖又让两军兵马速度整体减慢,黑压压的地面,除了瓢状的大雪纷纷下落,便是惊天动地的踏马之声。

    王屏藩逃兵发现张勇追兵还算及时,保持的这段距离,足够让本军逃到梓潼城下还有机会陆续回城。而张勇部的三千骑兵是绝对不赶在城下逗留的,王屏藩逃兵总将‘露’出微微笑意,如果张勇军真敢追到城去,一定让他有去无回。

    这个得意的想法还在脸上残留着幸福的笑容,突然前方猛的一阵怒喊,接着便看见黑压压的人群不知何时已挤满在前方,喊声不断,在夜空中回‘荡’。

    无数当头的骑兵拉马回停,本能的等待总将的指示,总将毕竟年轻,看见这一幕,不禁心里也慌了,但一想再停留半刻,那后方的铁骑奔来,更不好应付,牙一咬,吼道:“布阵,冲锋!踏出一条血路!”

    总将一声令下,二千骑兵顿时排成长蛇状,总将被众骑兵簇拥在中心,前面,是一个箭型的箭头。速度快,动作也敏捷,可惜的是,箭头还未形成,众将士便发现黑空中除了落下白‘色’的大雪外,好像还搀杂着另一种东西。有些好奇的兵士不明白是什么,便‘挺’着‘胸’膛任由那天降之物落在身上,等到明白时,人却已栽下战马倒在了被鲜血染红的雪地里,身体上到处都是窟窿。

    不一会,军中便响起呼天喊地的大叫。“贼兵放冷箭拉!!!还有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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