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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徐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扑倒在地,四只戴着胶皮手套的大手分别按住了我和徐通的肩膀。我看见一双光泽灰暗的皮鞋慢慢走到我的眼前,之后就是脖子后面的一针刺痛。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把扶手椅上,椅子是铁制的,而我的身体早在我醒来之前就已经被冻僵了。我艰难地抬起头向周围看去,发现这里竟然是我那天梦境里到过的手术室,只不过这一次手术室里多放了一条长条餐桌和几把椅子,长桌上方是几盏低垂下来的吊灯,而且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交响乐的声音。我向手术台上看去,看到徐通正躺在上面侧过脸来看我。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我看到的只是一堆凌乱拼凑起来的碎肉,但即是这样我还是看出了他的极度恐惧的表情,那张丑脸像是要哭,又像是要叫,总之是一副被强制压抑下去的歇斯底里的表情。

    忽然,从我的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之后是几个人清晰有序的脚步声音。我看见他们的背影从我的身边走过,一共是六个人。六个人中的四个我已经见过,李主任,田处长,常晓还有那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家伙,当我把目光落向其他两个人身上的时候我的心猛地揪紧,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们两个人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个人是张老头,他一直看守着男生寝室。我的印象里他只是坐在收发室的那扇小窗子后面看报纸,喝茶水,偶尔和进进出出的学生打个招呼,一脸祥和的表情。而此时他却转过头来向着我诡异地一笑,那张脸绝不是我曾经见过的张老头,但那神态,那笑容又是如此地熟悉。我立时闪开了他的目光。第二个人是这所学校的院长何巡,我只是在全校大会上看到过他。在这所学校里他的权威是至高无上的,已经记不清有多少老师因为他而离开学校,有多少学生因为他而被降级开除,而事情的原因无非是一些牢骚,抱怨,甚至是一个背后的眼神。谁也不知道何巡在这所学校里安插了多少眼线,总之,他牢牢地掌控着学校里的一切。但此时,何巡却毕恭毕敬地跟在那个穿白大褂的神秘人后面,似乎每呼吸一次都要多加小心。

    六个人走到那条长桌的旁边,之后依次落座,从我的身后又走过去几个白衣人在他们的面前分别摆上了一整套的餐具。一切准备就绪,白衣人离开了房间,手术室里交响乐的声音也低了下去,那个神秘人坐在长桌的顶端,其他五个人都一声不响地微侧着头看他。借着长桌上面吊灯的灯光,我发现那五个人的脸上满是敬畏的表情,而那种敬畏当中似乎还隐藏着身不由己的无奈。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后悔,后悔来到这里,后悔加入这个组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神秘人的声音,隔着他脸上的那副口罩,听起来像是一种陈旧金属的回音。

    “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神秘人继续说,“记住你们的身份,记住你们加入组织之后做过的事情,当然,也要记住我对你们的承诺。”

    “苏院长,我们谁也没有...”何巡像是想要解释什么,但他的话很快被神秘人打断。

    “不要说了。”神秘人一挥手,何巡立时闭上了嘴巴。“今天我把你们请来是想告诉你们,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试验品,这一次成功的几率很大,也许就在明天,我们共同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您说的是他?”常晓颤巍巍地举起一只胳膊向手术台上的徐通指去。

    “不,他只是今晚的主角。”神秘人说着转过头向着我的方向看来,那双手术刀一样锋利的目光直刺到我的脸上,我的面颊上忽地一阵剧痛,像是已经被那两道目光划开了伤口。

    同时,其他五个人也向我投来了饥渴的目光,如同我是他们共同的猎物,又是共同的希望。

    “好了,先吃饭吧。”神秘人说着站起身,走向手术台上的徐通。

    徐通猛地把头转向神秘人,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沙哑的嘶吼。这时手术室里重又响起了交响乐的声音,在越来激昂的节奏里,在越来高扬的旋律中,神秘人忽然拿起一把雪亮锋利的手术刀向徐通的腿上划去。随着徐通的一声非人的惨叫,他小腿侧面的一整块皮肉都被切了下来,盛到了神秘人手中的餐盘里。徐通腿上的血止不住地向外流淌,很快在床尾的地面上就汇成了一滩血泊。神秘人拿着餐盘走回餐桌,把餐盘递给了何巡,之后他又转身走回手术台,轻而易举地卸下了徐通的一根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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