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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阴节的前几天,京城里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势不大,但连绵了好几天,佩儿坐在窗户边又开始长吁短叹。

    我却觉得这样半冷不热的天最为舒适,既不用向陈氏请安问好,也不用担心谁会突然出现扰了我的清静。

    中间父亲来过一次,跟我讲了几句话,又询问了众人我最近的情况,略坐坐便走了。

    世人说,这天下有一半都是承国公打下来的。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这些年的边疆番邦之乱,的确是父亲一手平定下来的,只是父亲的官职已是加无可加的尊荣富贵,皇帝只好把对父亲的奖赏转移到大哥和四哥身上。

    父亲本是个握着兵权的武官,这几年突然又开始掌管大理寺和刑部,虽然只是监管,但重要的事务还是要审阅一番。他越来越忙了,难得还有时间想着我,我不能为他排忧解难,唯有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父亲的精力已然大不如前,原本如猛虎一般锐利的眼睛竟有些疲态,他才四十多岁,鬓角已有些许白发了。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长满了厚茧的手比寻常人更为稳重,却也历尽沧桑:“萱儿长大了,父亲也要老了,哪一天等父亲的头发全白了,萱儿会不会不认得我了?”

    我抬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道:“父亲就是父亲,怎么会不认得。”

    他没再说什么,神色颇有些欣慰。

    雨停了的时候,我本想跟佩儿从侧门偷偷溜出去透透气,没想到一开门,却看到了在墙边来回踱步的赵奕,他也吓了一跳,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反问:“我没有鬼鬼祟祟啊,倒是你,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赵奕被我的话噎了一下,许久才道:“我不过是路过罢了,怎么就是你家门前了?这么宽的路,都是你家的?”

    我冷漠道:“哦。”

    赵奕见我把伸出去的脚又退回去,继而缓缓关上了门,一把撑住了最后一条缝,急声道:“喂!”

    我有些不解,道:“这是我家的门。”

    赵奕又不知道该如何回我的话了,便把一只脚伸进来,不让我把门关上。

    我索性把门打开让他进来,他却坚持只伸一只脚,把着门边一动不动。

    “你是来找五姐姐的吗?她今天跟陈夫人一起出去了,估计下午才回来。”不然我也不敢带着佩儿溜出来。

    赵奕连声否认,道:“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跟他不过几面之缘,远无亲近,近无深交,无缘无故来找我做什么?

    赵奕点点头,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我回头看看佩儿,佩儿只点头说早些回来。

    得到佩儿的同意,赵奕比我还高兴,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你家小姐。”

    为了不引人耳目,赵奕拉着我坐进他来的时候乘坐的软轿中,本就是一人的位置,两个人略有些拥挤,好在我跟他的体型都颇为纤瘦。

    轿夫抬着我们摇摇晃晃走了许久才停下,我掀开帘子出来,见是知味轩,有些意外。

    “横竖你在家也是无聊,不如跟我吃个饭,再去旁边的听音阁玩玩,便送你回去,好不好?”他说话的语气跟玉璟很像,都喜欢像哄孩子一样问我的意愿。

    我没什么意见,一个人玩是玩,加上他也是玩,反正玉璟是不可能有时间陪我了,相比之下赵奕倒是闲人一个。

    赵奕定的是一间叫做“花间”的包厢,他应该是有什么事不方便让我知道,磨叽半天,让小厮先带我上去了。

    推开门,赵斐在蒲团上坐着,杯子里的茶水只剩半盏,阴显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见我,先是一笑,而后向我身后看去,应该是找赵奕。

    “这小子,是不是又偷着喝酒去了?”赵斐嘴上责骂着,脸上却尽是无奈的宠溺。

    “少冤枉人,我就上次偷偷尝了一点,还那么不凑巧刚好被你发现,从此就再没碰过了。”说着,赵奕从后面走过来,示意我在赵斐身边坐下。

    “听容兰说陈夫人不许她出来,你是怎么把她带出来的?”赵斐有些好奇。

    赵奕道:“知道陈夫人不许你还非要我带出来,她平常对我们爱答不理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反倒连累我。”

    赵奕连声抱怨着,又突然笑道:“可不是巧了吗,我正不知道以什么名义带容萱出来,她自己就从侧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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