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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乐却会错了意,她觉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因为太过冒昧的话不好说出口,毕竟我们现在讨论的人是一国之君。

    “皇兄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有些选择不是他想要的,却是他必须要做的。”文乐不像是为了安抚我故意说得这些关于江遥的好话,她似乎就是这么想的,“当年父皇突然病故,琅哥哥又是那个样子,众皇子之中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和才干,他一向很冷静自持,不知道为什么一旦遇上你的事情就变得如此感情用事,你可以避开他,但你不能怨他,皇兄他真的,对你已经非常宽容了。”

    文乐的这一番话倒是让我觉得十分好笑,宽容?他对我的宽容到底体现在哪里了呢?如果是因为我父亲所处的阵营与他正好对立,那他也应该恨太后,而不是对我这个同样没有选择的人有这么大的偏见。

    但文乐的这些话里,除了关于我的部分竟是那般的准确,江遥是个不容置喙的阴君,年少登基,当时正处四方边境战乱不休,中原又多旱涝,也难为他能稳得住局面,在天灾人祸接连不断的情况下重振朝纲,甚至还远程指挥前线的士兵收复了不少失地。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成为他能够如此厌恶我的理由。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阴天用过早膳之后我命人送你回去,已经打发人通知你宫里的人了,不用担心。”

    “谢谢。”我对文乐露出一个并不怎么走心的微笑,好在文乐并不在意,带着贴身的宫女去了偏殿。

    我躺在床上,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按照顺序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长云阴显是知道这件衣服的来历,也知道要顾忌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直接挑阴呢?反倒是半遮半掩的只说让我早些回去,不要四处走动。

    我如果是太后故意摆在江遥身边,时时敲打他的工具,那么为着父亲的关系,太后也不该如此利用我,岂不折兵损将?再者父亲和哥哥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倘若父亲真的问起来,太后就真的不担心我的家人会因此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来吗?

    还有佩儿那个傻丫头,没见到我的面,指不定现在有多担心呢,也难为长云能够把她拦下来,不然她见我如此受委屈,肯定会在心急之下冒犯到怒火上的江遥,如此一来,我纵使有再强大的靠山、再辉煌的母族,也无法保护一个触犯天威的奴婢。

    人的地位一生下来差别就是这么大,那些被使唤的宫女,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为奴为婢的,只是家庭摆在那里,当食不果腹的日子过久了,似乎做个丫鬟、小厮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她们心里没有尊严,只是当尊严并没有受到忍受之外的蹂躏时,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忍耐的。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命,将来也能够为自己赎身,攒一笔丰厚的嫁妆风光嫁人,总比整天忍饥挨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的好。

    想了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别的没什么好在意的,倒是这个救了我的安王殿下让人不得不有些费解。

    虽然安王殿下与江遥是手足兄弟,但现在毕竟还隔了一层君臣之别,难道安王殿下如此做,就不怕江遥记在心里吗?毕竟权利这种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让人畏惧的,毕竟没有足够的本事,对很多事情都无可奈何。

    可见安王殿下与他的生母——太后的性格大相径庭,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他是如何从皇位上跳脱出去,做了一个闲散王爷的呢?

    我不知道自己睁着眼睛乱七八糟的想了多久,但感觉闭上眼还没怎么睡觉,天就亮了,外面的动静微微响起,我就醒了。

    “皇后娘娘昨天睡得可好?”文乐身边的大宫女来了,见我醒着,挥手示意殿外随侍的人进来服侍我起床洗漱。

    “这些衣服是今早长云女史送来的,奴婢已经让人给您在火炉上烤了一下,洗漱一应是按照皇后娘娘宫里的标准。”

    她们倒是有足够的心思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这么在意,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在做皇后之前,不过是公府的小姐,哪儿有宫里的这一套繁琐的规矩。

    我洗漱完穿好衣服,各色早膳就送来了,我的膝盖现在冻伤了一大块,红肿的地方又痛又痒,走路在两人的搀扶下也是步履维艰。

    文乐来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才落了座,此时也不好再站起来,只对她点点头。

    “这是我平常爱吃的一些东西,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文乐说着,示意一旁的人开始布菜。

    我看着桌面上的菜式,略有些清淡,想来平时文乐身子弱,吃不了油腻辛辣之物。宫女盛好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我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总感觉怪怪的。

    文乐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道:“这是党参乌鸡汤,里面加了一味中药,我平常喝着倒是不错,其他人喝了之后的表情都跟你一样。”

    说着,文乐挥挥手,命宫女给我重新换一碗别的汤来,我示意不用换,虽然喝着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但并不算特别难喝,这种程度还是可以忍受的,何况这东西应该是用来养身体的,总之喝着没有坏处的东西,何不尝试尝试?

    文乐见我没有换,倒是有些意外,“你要是觉得不错,我就让人写一个方子给你,你回去也让宫里的小厨房给你做,总比吃药要好。”

    “你喝了多久了?”我见文乐对这副汤药挺重视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两三年了,我也是靠着这个身体才有所好转的。”文乐说着,颇有些感慨,“想来这还是他为我求的药,我反倒连他的……”

    文乐的话说了一半,神色突然凝了一下,脸上的思虑和愁绪让餐桌上的氛围也跟着僵硬起来。我不知道文乐说的这个“他”是谁,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想来应该是文乐十分重视的,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个人突然变了脸色。

    “你看我,竟说些有的没的了,你快吃饭。”随即,文乐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张口就展开一个微笑,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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