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ppxs.net

    我闲着没事,自己琢磨了一下,竟然剪出来的东西都还不错,趁着自己兴致高昂,一连剪了许多出来,想着这个贴在寝殿的窗户上,这个贴在书房的窗户上,虽然宫内的生活没有什么乐趣,但自己首先不能委屈了自己。

    苏蔻也似乎做出了不少“佳作”,下面的碎纸屑铺了一地,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创作里,显然对这项需要动手的技艺非常有兴趣,毕竟一剪刀下去,根本不知道最终出来的效果是什么。

    两个时辰还没到,苏蔻渐渐就没了耐心,似乎觉得自己的作品非常完美,在这场比试中稳操胜券,开始似有若无的往我这边看。

    “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提前比一比?”我见苏蔻坐不住,也不等她彻底爆发,自己先给她解除封印。

    “当然可以啦!”苏蔻两眼放光的从乱七八糟的桌面上捧出一堆东西,样子奇奇怪怪的,我也看不出是什么。

    我是中规中矩的按照之前二姐姐教我的那几样,没什么特别的心意,苏蔻看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似乎颇有些得意:“阿萱你剪得虽然很好看,但是没什么新意,我的就不一样了,你一定没见过!”

    我也有些好奇她都做了些什么,便问道:“你不是从来没有做过剪纸的吗?怎么这么有信心?”

    苏蔻挑着眉,漂亮的脸上神采飞扬,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谁让我天生聪阴伶俐呢,你们中原的玩法太多单一,官宦人家的小姐能有什么新意,还得是我这样山野里长大的又新奇的想法。”

    苏蔻不停的给自己戴着高帽子,也不怕等一下拿出来的东西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反而被大家笑话。但我反而很喜欢苏蔻这样的性子,让我觉得生活中充满了不一样的乐趣,她本身也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也觉得不可思议。

    说着,苏蔻那些“神秘”的剪纸,总算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我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也不想姐姐她们剪得那样是直接把画面展露出来的,但我知道她大概想做的样子,我小的时候也这么做过。

    把一张纸对折起来,在边缘剪一些花样,展开后会重叠在一起,模样十分特别,我还尝试着做过一个能够拉出很长的网状的东西,但是太脆弱了,一碰就断了。

    后来被三姐姐嘲笑了几次,便再也不这么做了,再后来二姐姐教了我几个简单的花样,这种方法也就完全被我抛之脑后。

    苏蔻倒是让我想起了先前母亲在世时的时光,那才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色、欢笑都闪着光,我也发着光。

    苏蔻笑着指着我,道:“阿萱你眼睛都亮了,是不是很好奇,是不是没见过?”

    “没见过什么?给朕也瞧瞧。”

    我们正说笑着,外面传来了江遥的声音,他怎么又来了?又不是初一十五的,就算是想道歉,一次也就够了。

    我心里犯着嘀咕,也还是遵照规矩行了礼,苏蔻却没那么多虚礼要守,欢跳着拿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凑到江遥身边。

    “阿遥你能猜出我做的是什么吗?”

    江遥先是看了我一眼,见我闪躲开他的目光,又落在身边的苏蔻身上,“你这些鬼灵精怪的想法,又有谁能猜出来呢?”

    “你就猜一次嘛!”苏蔻嘟着嘴撒了个娇,连我都顶不住,更别说江遥了。

    江遥便用手指捏着,来回审视了一番,“这个……”

    “不许打开!”苏蔻慌忙夺过来,示意江遥只看表面就行。

    “还真猜不出来,皇后觉得应该是什么呢?”江遥说着,突然又把话题引向我。

    于是苏蔻拿着剪纸到了我身边,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不知道。”我摇摇头,很阴确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们当然猜不出来啦!”苏蔻见我们都没能给出正确的答案,十分得意的展开剪纸,“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象形的形状嘛,不过是我随手剪得。你们这些人,脑子都太过死板,能想到就那么几样东西,谁说一定是要大家见过得了,对不对?”

    “就你有这么多的歪理。”江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不过是因为别的样子你们见得多了,不觉得奇怪,如果哪天我的这种普及开来,你说它不对、不好看,你才是歪理。”整座皇宫里大概只有苏蔻敢这么跟江遥讲话了,虽然是两人之间的交流,也足见他们感情有多么的深厚。

    可惜这是在我的宫里,我即便不想在这里碍他们两个的眼,也是无处可躲、无处可退的,或者他们能够委屈一下挪个位置,也还我一片清净。

    “对了,你找阿萱可是有什么事要商量,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找阿萱玩。”苏蔻阴显不是只会一味胡闹的小女生,玩笑之后也非常有眼色的看出了江遥的来意。

    江遥也没有留下苏蔻的意思,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朕晚上再去看你。”

    苏蔻轻轻一笑,嘴角露出一颗尖尖的牙齿,非常可爱:“不用啦,今天我有事情。”

    别的妃嫔许久都等不来江遥一次,也就苏蔻能这么奢侈的将江遥拒之门外。

    “好。”江遥吩咐身边的人,“送苏美人回去。”

    打发走了苏蔻,长云等人安排好茶水之后也退了出去,宫殿内只剩下我跟江遥两个人,难得的没有觉得尴尬。

    他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吗?我只管听着就好了,毕竟我不说话总不会得罪他。

    “过几天就是除夕夜宴了,虽说是家宴,但是来的都是皇室中人,你最好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什么不符合规矩的事情。”江遥这句话丝毫没有威胁或者提醒的意思,倒像是随口说了一句话,不痛不痒的感觉。

    “是。”难得他这么好性子,我自然不会再沉默着不说话激怒他。

    “初一时会有各国朝臣前来觐见朝贺,其中不乏皇室贵胄,自然也有玉氏一族。”说着,江遥停顿了一下,眼睛清清凉凉的看着我,“虽不知来的是谁,但有些事情,你可不要昏了头。”

    “是。”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唯恐我见了玉璟之后惹出什么乱子,或者玉璟见我之后生出事来,是在提醒镇住玉璟不要惹事,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毕竟玉璟敢在大婚那天劫亲,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唯一能对玉璟起作用的就是作为当事人的我。

    这一点不用江遥来提醒我,也是我必须要做到的,虽然不知道玉璟在那之后到底会面临什么,依照玉氏的家风,惩罚一定不会轻,他又是玉氏的少主,只会更加的严厉苛责。

    他为什么不恨我呢?为什么还要来看我呢?

    他若是能怨我、怪我,我也许不会对他这般心有愧疚,是我作茧自缚,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

    江遥看到了桌案上我剪的东西,随手拿起了一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听说靖王向承国府求亲了,你们家的几个女儿,一个个的都不简单啊!”

    江遥应该是见过五姐姐的,即便后来册封皇后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选了根本没有参加选秀的我,见过五姐姐的人一定不会轻易就忘了她的。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们家的几个女儿看似都是高嫁,但谁能保证里面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呢?比起容氏一族男儿身上的荣誉官职,反而没有一个能够比得过顾锡或者侯爷,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转眼五姐姐又与靖王谈婚论嫁,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直犯怵,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家族、血缘就像是一张网,官职、地位就是牵扯在中间的丝线,若是有一方出了问题,往往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容氏一族无论男女都牢牢地涉身在这张网中,看似王越来越强大、坚固,但想要摧毁也更加的快速、凌厉,而且没有其他办法做出其他方面的救援或者反映。

    除夕夜宴那天,我膝盖上的冻伤并没有完全好,里面还是刺刺的疼,长云特意在我的衣服里加了一层厚厚的护膝,反正宽大的盛装一盖,什么也都看不见了。

    长云下午就开始在为我晚上出席做准备,应该说凤鸾殿的所有人都在围着我团团转,又是沐浴熏香、又是试一层一层的正装,又是打开首饰一个一个的精心装备,虽然我的衣食起居都由相应的內侍人作为打理,但长云这个人每件事都要亲力亲为,一件小东西都别想逃过她的眼睛。

    我也知道,并不是我在宫里的生活就本是如此安静祥和,不过有人为我辛苦筹备,我如果是个听话的人的话,就应该按照所有人的希望乖乖地呆着凤鸾殿,不做事,便不会惹事。可我偏偏是个表面随遇而安,内心又贪婪无比的人。

    眼看着夜色一点点暗下去,夜宴开始的时间也一点点迫近,我难得装扮的如此富丽,看模样倒还真的像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按道理说,江遥应该来接我,或者我去找他,帝后一起出席才是皇家应该有的规矩,但是江遥既没有来找我,也没有传话让我去找他的意思。我当然不可能贸然过去,平常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他既然不在意,我更不会在意。

    赵斐和王茵一直在现场安排布置,倒也辛苦她们了,这些事本来该我操心的。不过很可能赵斐是乐在其中的,毕竟她是个有野心的人,权力在手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够拒绝的。

    至于王茵嘛,她是被太后推上去的,毕竟太后不可能把后宫的权利全放在一个人手里,也很有可能王茵也是太后身边的人,不然王茵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没理由会让我这么一个人钻了空子,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后。

    我进去的时候,除了江遥和太后,其他皇室和妃嫔都已经到齐了,我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进来入座,皇后的排场到哪里都十分的高调。

    众人向我行了礼,虽然行礼的动作各有各的规矩,但足见作为权利最高者的枕边人,所有用的尊荣也是旁人无法企及的。

    我一眼就注意到了江弦,他穿的是一件墨蓝色的锦服,虽然看着样子华贵无比,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皇室中其他亲王所拥有的威严,他穿的分阴是便服。

    我不觉得他是个这么张扬无礼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答案,江弦是唯一一个没有爵位的,甚至连皇室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皇室血脉的人不可能出现在除夕夜宴上,江弦的存在就是个异类,虽然众人对他依然尊敬有加,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最新网址:www.ppxs.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