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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天刚蒙蒙亮不久, 林蔚然被一股尿意憋醒,但因为昨晚睡得晚,整个人都还是昏昏沉沉的状态, 只觉得屋里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在这些声音之中,她脑子越来越清醒。

    林蔚然是个觉轻的人,除非很累, 不然闺房周遭有声音的话,都容易将她吵醒。

    万幸的是宫令箴不打呼噜,否则的话, 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提前分房睡?有时她觉得, 古代那些贤惠的主母们常常将丈夫推给妾室, 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相比于旁边睡了一只猪, 自已一个人独霸一张床多爽,反正儿子也生了,对吧?而且这样做还能获利贤惠大度的名声, 有需要想用那根玩意儿时就暗示留宿一下,这生活要走上人生巅峰啊。

    在林蔚然的胡思乱想中, 穿好衣服的宫令箴往床上看了一眼, 便知她是醒了, 不愿意睁眼而已,

    “吵醒你了?”

    林蔚然闭着眼,懒懒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宫令箴在床边坐下,“先起了吧?一会得去敬茶, 敬完茶就可以回来补觉了。”

    这个点,再给她睡一个时辰还是睡不够,干脆起来,将敬茶这一环节走完,回来再睡。

    想到要敬茶,林蔚然睁开眼。

    至此,景铄院的下人们开始了伺候他们的主子起身。

    松鹤院

    今儿新妇要进茶,他们一家子便齐聚在宫老太君的松鹤院。

    一家子人用点茶水,一边细语喁喁,说说笑笑。

    主家们气氛好,下人们伺候起来脚步轻快,

    这副景象外人一看便知是和善兴旺之家方有的其乐融融。

    突然,容氏正陪着婆婆和老太君说话呢,就看到外面她的心腹给她打了个让她出去的手势,她轻轻地道了一声失陪,才走了出去。

    容氏是二少爷宫琛的妻子,府中人称二少奶奶。

    她之前一直由宫大夫人这个婆婆带在身边管家,宫大夫人前往太原府之后,管家权就下移给容氏,她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请示老太君。

    宫大夫人刚回来两日,并没有将管家权收回,所以这两日仍旧是容氏管着国公府内的大小事。

    她此刻出去,怕是下人有急事要禀。

    等她回来时,老太君和宫大夫人明显看出她有事。

    宫大夫人先开口,“你这是怎么了?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

    老太君也道,“有什么为难的事,你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总比你自已放在心里瞎琢磨强。”

    容氏闻言,也不藏着掖着了,使了眼色让伺候的丫环们下去了后,她说道,“是这样的,婆婆和大哥大嫂他们回来那天,三弟临时推掉了一个同窗好友前往百花山打马的约。那天三弟的同窗们有人纵马时出事了。”

    容氏的话一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宫大夫人忙问,“是谁出事?出什么事了?”

    容氏咽了咽口水,说道,“出事的是田文镜家的嫡幼子田昊,他从发狂的马上摔下来了。”

    “田昊那玩意儿出事了?”宫衡跳起来,他这两日没出府,在家粘着两位哥哥呢,他们府上有喜,别人也没拿这事到他跟前说,他现在听他二嫂说了才知道这事。

    “阿弥陀佛——”老太君人老了,听不得这些悲伤的消息。

    “人呢?没事吧?”

    容氏苦笑,从发狂的马背上被抛下,怎么可能没事呢。

    “捡回一条命,但整个人从脖子以下发生好几处大骨折,求了恩典请了太医院的擅骨科的胡太医去看。

    胡太医看了,说他没有办法,只开了一些止疼的药便走了。田家人一听这个结果都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真是遗憾,那孩子和咱们衡哥儿一般大吧?”

    宫大夫人说这话时,一看容氏的神色不对,忙问,“这是田家的事,纵然让人听了揪心,但你这反应有些过头了,是不是还有事没说?”

    容氏不得不感叹自家婆婆就是敏锐,“是这样的,那田昊所骑之白马,如果三弟没有临时推掉那约转道去接你们,田昊□□所骑之马应是三弟骑的。”

    国公府的人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听懂了。如果说宫衡没有临时爽约放人鸽子,骑在那匹马上的人就是他,那么出事的也可能是他。

    宫大伯和宫三叔等男子在外走动,对此事略有耳闻,却因家中喜事忙乱,并不怎么往心里去,却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他们宫家的事。

    “那匹马有问题?”

    一直静静倾听的虞国公宫曜问。

    容氏摇头,“儿媳不知。”这需要查证,田家的人应该着手去做了,但查到什么结果却没往外说。

    一听这话,宫衡插嘴,“不用查了,肯定有问题!田昊那狗东西向来就爱抢我的东西,那匹白马我每次去必骑的,这回他定然是看我不去了,抢着骑的。”

    宫大伯和宫三叔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和担忧。他们府上,三兄弟三房,感情向来好,七进的国公府,这么些年来一直是分房不分家的状态,内宅也安宁,没有什么龌龊的事发生。只是他们二弟/二哥夫妇走得早,二房只剩下令箴一颗独苗,幸亏他已经成亲,总算能将二房的香火延续下去了。

    他们国公府年轻一辈满打满算也就四个男丁,大房的宫琛宫衡兄弟,二房的宫藏,三房也是一根男丁宫炀。另,大房还有两位姑娘,均已出嫁,三房倒还有个小姑娘。这些孩子皆是嫡出,每一位都是国公府的宝贝蛋。

    在生命安全方面,国公府也看得紧。

    不是没政敌打过国公府孩子的主意,但最后的下场都很惨。

    国公府也明确表明了,孩子就是国公府的逆鳞,谁敢触碰,国公府必与之不死不休!

    看来咱们虞国公府真是安静太久了,被人当成了病猫子了!

    这些都是宫大伯和宫三叔兄弟二人眼神交汇时各自传达的念头以及想法。

    话都说到这了,容氏索性将后面那一茬也说了,“两日前,在确定田昊治不好之后,田夫人就想上咱们府上来了。前两日是咱府上大好的日子,田家也不敢冲撞咱们,拦下了。而且他们延医问药,再查一查当天的事,牵制了大部分精力。但儿媳不敢大意,一直让人留意着田家,果然发现他们蠢蠢欲动,今天怕是要上门来讨个说法的。”

    宫大夫人听了也是一阵后怕,她想起回程的时候,她身体不适,如果不是林蔚然主动帮她承担处理了回程的一些事务,他们一定赶不及在那一日回到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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