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
“是被所有人唾骂、鄙视的时候吗？”
“当然不是。”
“你……”
瓦尔波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为什么这头驯鹿坐在这里的姿势如此熟悉。
那顶粉红色的帽子和多年前那一顶黑色的帽子重合在了一起。
多年前，有一个叫做希鲁鲁克的庸医也在他的面前说出了类似的一段话。
多年后，他的驯鹿，也在他面前，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样的话。
“而是，被世人遗忘的时候啊。”
“来吧，瓦尔波……”
“我这一生，过得可真不错啊。”
“你在羞辱我吗！野兽！”
瓦尔波抓狂地挠头，杀意翻涌地大踏步向乔巴走去。
一个庸医和一头野兽，居然都在自己面前这样羞辱自己……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既然你们都不在乎死，那我就送你们去死！
“托尼托尼·乔巴！
！”
瓦尔波跑了起来，魁梧的身躯席卷大地，周围的废墟都颤抖了起来。
黑影渐渐笼罩乔巴，乔巴看向了天空。
“樱花……粉色的樱花……”
“库蕾哈医娘，再见。”
“希鲁鲁克医生，再见。”
“……”
“血海——”
“呼——”
忽然，一片赤色的水域蔓延开来，以每秒数百米的速度高速铺开。
乔巴愣了一下，整个人忽然被从后颈提了起来。
“欸欸欸？”
“笨蛋儿子，别做这种傻事！”库蕾哈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带着乔巴飞速后退。
“留下我这么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婆，你也真是狠得下心。”
“库蕾哈医娘……”
乔巴的五官扭在了一起，在自己想要舍身赴死的时候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恩师与家人，这种冲击感是正常人都忍不住的。
但是，乔巴只是转瞬间就反应过来，立刻开始挣扎。
“放开我，库蕾哈医娘，赶紧跑！”
“瓦尔波现在已经被我打伤了，我还可以拖住他一会，你快点去造船，带着别人走！”
为百姓们造船的人正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库蕾哈，嘴上说着不救这帮子愚民，但乔巴提出了造船的请求时，库蕾哈多次拒绝，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乔巴看来无所不能的库蕾哈，也的确会造船——虽然是那种极为简单的筏子，不过载一帮人出海是没有问题的。
乔巴心中牺牲之志再次燃起，然而这一次，库蕾哈果断地一个暴栗砸在了乔巴头顶。
“笨蛋儿子，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你以为你这样子很明智吗？不！我的心可是被你伤透了！”
“你要是死了，你让我一个老婆婆怎么独自在大海上生存啊？你是想杀了我啊笨蛋儿子！”
库蕾哈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道。
乔巴被库蕾哈连打带骂一整套下来，有点晕头转向。
“可可是，库蕾哈医娘……”乔巴有点稀里湖涂地问道：“你拖着我的话我们两个都会被瓦尔波吃了的啊！”
“你又不是瓦尔波的对手……”
“嘣！”
又是一个暴栗，乔巴委屈地捂住了脑袋。
“笨蛋，和我过了这么久，我会不会没有准备就来帮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诶诶？库蕾哈医娘有办法打败瓦尔波了吗？”
乔巴有点惊喜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至少拖住瓦尔波应该是没问题的。”
“虽然我也没做什么就是了。”
库蕾哈看了一眼身后。
“那个最近才声名鹊起的小姑娘……应该不是绣花枕头。”
乔巴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去。
只见大量的血液蔓延开来，形成了一片极为骇人的可怕血海。
“！
！”
乔巴看到这一幕，身上的毛顿时炸了起来。
“那那那那那是什么！？”
“那个是……”
库蕾哈也有点困惑，毕竟恶魔果实能力千奇百怪，眼前这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能力，即使是活了一百多年的她也有点拿捏不准。
“大概她是和你一样的家伙吧。”
“和我一样的家伙？”乔巴愣了一下，“她也是【怪物】吗？”
“这么说也可以，”库蕾哈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吃了恶魔果实的……怪胎。”
乔巴怔怔地看了看库蕾哈，又回头看向那片血海，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感。
“和我一样的怪物……”
“你是谁？什么人？”
血液渐渐黏在了瓦尔波身上，让他感到浑身上下都粘腻成一团，恶心而碍事。
“怎么一个又一个的往外钻……坏我事情的家伙！”
瓦尔波咆孝着向身后血海蔓延开来的方向冲去。
“给我止步。”
低沉的声音传来，随着一声响指的声音，大量的血液一拥而上，直接将瓦尔波整个包了起来。
“呜呜呜呜……”
瓦尔波含湖不清地怒吼声从中传出。
“正是坚硬的家伙……覆盖了武装色居然都刺不进去，吞吞果实真的开发起来，还真是吓人。”
玛丽驱动着血液，覆盖上武装色，化作利刃试图刺进瓦尔波的身体。
然而，瓦尔波的身体硬度远远比钢铁高得多，哪怕没有武装色，也如同那些将铁块修炼到极致的海军中将们一样，很难破防。
而且瓦尔波还能灵活的……或许算不上灵活地移动，这一点就比那些中将强的太多了。
而瓦尔波显然也察觉到了那些血液试图刺入他的身体却徒然无果的情况，放肆地嘲笑道：
“哞哈哈哈哈，小女孩，看起来你的这些血液也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玩具啊！”
“不管是你，还是库蕾哈，还是那些更强的家伙！”
“只要我吃的东西够多，你们就打不穿我的皮肤！”
“哞哈哈哈哈！”
听见瓦尔波这么说，玛丽眼神一冷，叹了一口气。
然后，微微睁大双眼。
“且不说我的血液到底能不能刺穿你……”
因为我还没有出全力。
“你还真是天真，觉得我就只有血液一种进攻方式吗？”
“你这家伙都不看新闻的吗？”
说到这里，玛丽又打了一个响指。
顷刻间，漆黑的火焰从她的身上燃起，眨眼间便传遍了整片血海。
就连瓦尔波身体表面的血液都燃起了地狱的火焰。
魔眼闪闪发光，漆黑夹杂着暗红色的烈焰席卷整片街道。
剧烈的高温轻而易举击穿了瓦尔波的火焰。吞食了城堡，给瓦尔波带来的只是足够的物理抗性。但是对于高温这种伤害，瓦尔波仍然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能力。
“让我来好好给你上一课吧，瓦尔波。”
“世界上可不是只有让你流血才会让你感到疼痛的。”
玛丽从惨嚎着的瓦尔波身边走过，再也懒得看他一眼。
相比起之前的对手，这个瓦尔波实在是蠢得吓人，没有任何战斗本能，一股子老子天下无敌的想法，但是又没有足够的能力支撑。
不过是身体素质比一般中将强一些而已，除此之外甚至连战斗技巧都没有的家伙，也就可以欺负欺负年老力衰的库蕾哈和目前连多尔顿都打不过的乔巴了。
比他强得多的斯纳格在玛丽手下都没有挣扎的能力，只能说是长时间虐菜让他那自大的劣根性再次占据了上风。
抬了抬军帽，说道：
“魔界火焰，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