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艰难地转过身。
一柄细细的匕首穿透了他的胸口，虽然没有伤到他的心脏，但他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开始麻痹。
一种麻药或者毒液，这种伎俩对于CP来说是基本功。
但现在以撒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他愕然地看着艾希，半晌后，艰难地说道：“为什么？”
自己从来没有防备过身后的战友。
艾希是他一手提拔的，算是她的半个前辈。而且虽然以撒不善于表达情感，但他也总是尽可能地关照艾希。虽然这其中很大的原因是艾希的敛息让他想起了过去某个曾经在CP0任职的熟人，但是以撒自认世界政府从没亏待过艾希。
“世界政府从未亏待你……我也从未亏待你……”
以撒死死地盯着艾希，似乎是想要看穿她的面具，看到她的表情。
艾希低声说道：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和你并肩作战，以撒先生。”
“我也想帮CP的同僚战斗……”
“但这是不可能的，这是无法实现的。”
艾希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以撒第一次在这个要么害羞内敛、要么毫无生气的小女孩脸上看到如此坚毅的神色。
“不管是在海军还是在CP，我战斗的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
“……正义……吗……”
以撒的意识已经有些模湖，但他还是艰难地说道。
艾希点了点头。
“我的愿望，我的内心是不会改变的。”
“因为被海贼杀的家破人亡，被一位CP所救，我才选择加入世界政府。”
“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救更多的人，和当年那个我甚至已经记不清名字了的大叔一样……”
“今天又被人救了……我才想起来这回事。嗯，我差点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啊。”
说罢，艾希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神色复杂，用手轻轻盖上了以撒的双眼。
“睡一会吧，以撒先生。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将结束。”
“我会尽量……保护过去的同僚们的。”
在以撒完全失去意识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您选错了继承人啊……”
……
玛丽一行人已经抵达了高塔最上层。
一路过来，出乎玛丽预料的是，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想象中各种高科技的拦截装置并没有出现，似乎那扇大门就是拦住敌人的唯一障碍，到了内部之后几人的前进完全是畅通无阻。
“这种松散的防御措施……”
终于，连一向颇为老实的莉莉亚都忍不住吐槽道：“这里真的是那个……最终之地拉夫德鲁吗？”
“怎么感觉……”
“和博物馆一样。”安马上很有默契地补充说道。
“这大概就是无限大地那些科学家们的康慨吧。”
玛丽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耸了耸肩。
八百年前一群科学家的心理，现在的人想揣测也揣测不出来。
“不过……”
她看向窗外——这个最高层的操作间是有窗户的。
从窗外的风景中，玛丽大致可以判断自己现在处于什么高度。毕竟她飞的次数也不少了。
“我们现在大概在离地面四百米高左右的位置。”
玛丽眯着眼睛说道：“而我们在外面目测看到的这座塔的高度，至少也要四千米往上走。”
“但是到这层已经没路往上走了，上面剩下的部分……”
“应该都是机械装置。”
贝加庞克回答道，他大概猜出了这座建筑的功能。
或者说……
“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建筑，而是一个庞大的机械装置。整个塔都是那个所谓的海流发生器，我们走的道路，周围的那些房间只不过是为了方便操控这个装置而已。”
“上面那些部分应该就是海流发生器的主要装置设备了吧？”
“原来如此，那么为什么一路上没什么陷阱也说得通了。”
玛丽点了点头。
在武器或者设备里面再安装武器什么的，就算可行，听起来也有一种多此一举的感觉。
抛开这个念头，玛丽看向沉思的贝加庞克。
“怎么样，你会操作这个玩意吗？”
玛丽在科学这方面完全是门外汉，她看着操作室内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各种仪表设备就感觉头皮发麻，无从下手。
贝加庞克没有给玛丽明确的答复：“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理解。”
“这样啊……”
玛丽的脸色也有些凝重。
贝加庞克此时在她眼中的形象和哆啦A梦没什么区别，都是可以随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些黑科技的高手。
连贝加庞克这次都感觉麻烦的设备……以前的无限大地人科技水准到底得是多高？
“放心吧，虽然很复杂，但并非无法理解，虽然机械方面我不是专家。”
贝加庞克的凡尔赛被玛丽选择性无视了，高手的通病，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的强悍之处。
她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先研究着，我去找找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这个玩意？”
玛丽话音刚落，贝加庞克身后就伸出了几根机械臂，飞快地在操作台上操作了起来。
几秒钟后，操作室中心的一根亮银色钢柱忽然打开，露出了内部的玻璃珠子。
玻璃柱子中充斥着澹蓝色的液体，一颗白色的石头漂浮在液体中央。
玛丽立刻认出来了，这颗和自己拥有的石头长得很像的石头就是露娜利亚之石。
她立刻用诡异的目光看向贝加庞克：“……”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只说一句话，刚才我已经搞清楚了这个房间内部的构造和线路连接了。”
“……”
玛丽嘴角微微一抽：“你果然是哆啦A梦吧？一定是吧？”
“哆啦A梦？那是什么？”贝加庞克皱着眉头。
“……算了，没什么。”玛丽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露娜利亚之石，“能把这玩意取出来吗？”
“很遗憾，现在不行。这颗石头貌似要等这个装置完全启动后才能取出，它维持着整个装置的运转。再次之前强行取出的话会导致整个装置破坏。”
贝加庞克摇头说道。
而玛丽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一个情报。
“你刚才说这个装置启动后才能拿出它……但是这玩意维持着整个装置的运行……”
“我可以理解为，【蕾妮斯梅】是一次性的吗？”
“你很聪明。”贝加庞克点头承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