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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万万没想到,郁赦已经猜到了。

    “把你的那些小聪明都收起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自己病的,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郁赦声音冰冷,“但你再这么玩下去,我能保证,绝对会在我家祖坟里给你找个风水最好的坑!”

    郁赦头一次这么失态,钟宛一时吓呆了,好半天才轻声道:“我……我想让柳老太医来看看我……”

    郁赦推开钟宛,当即吩咐下人去请柳太医,又命所有仆役退出房间,好方便钟宛和柳太医说隐秘话。

    “见了你要见的人,你最好能马上好起来。”

    郁赦凉凉的看了钟宛一眼,走了。

    之后再没来看钟宛。

    而钟宛也在郁赦刻意的纵容下,顺利的给史老太傅传递了消息。

    钟宛如此放下心来,精神一松溃,连日积在身体里的毒如狂风骤雨一般反噬而来,当天就将他烧了个人事不知。

    那会儿林思已经被郁赦寻来了,小林思急的跟着上了火,日夜照顾着钟宛,但钟宛就是醒不过来,病也丝毫不见起色。

    林思并不会照顾人,粗手笨脚,给钟宛换个湿帕子能淋钟宛一脸一头的水,给钟宛喂药能灌到他脖子里去,郁赦心里憋着气,本在和钟宛冷战,但一看两人这幅样子,忍无可忍的把林思轰回了马房,挽起袖子,自己亲自照料钟宛。

    钟宛记得自己再次醒来时,是躺在少年郁赦怀里的。

    郁赦连着照顾了钟宛几天,也累坏了,手里拿着帕子倚在床头就睡着了,被梦中不见外的钟宛当了枕头。

    ……

    钟宛当时大病初愈,没精神想别的,但现在回想起来,禁不住两耳发红。

    钟宛清楚的记得,自己醒来时周身干净清爽,被林思泼了药的里衣不知所踪,身上穿着的里衣是新的,身下躺着的被褥也干燥蓬松,一看就是刚换的。

    所以……都是谁给自己换的?

    钟宛看着病的不成人形的宣瑞,头皮发麻的想,自己当时也是这个样子?

    郁赦他生生看顾了这样的自己七八天……是怎么照料的下去的?

    钟宛一脸惨不忍睹,不敢再细想。

    知道钟宛曾连吃了十几天的药后,严平山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给宣瑞灌起药来毫不手软,三日后,宣瑞身体越发不好,太医们纷纷向崇安帝请罪,钟宛以宣瑜的名义适时的向崇安帝递了折子,以京中酷寒,不宜养病为由,奏请崇安帝允许他们回黔安慢慢调养。

    崇安帝没准也没说不准,只说不忍宣瑞病中奔波,当日又派了几个太医过来,赐了许多补药。

    钟宛明白崇安帝的心思:直接放他们走,会显得他这个做伯父凉薄,分毫不在意侄儿的病,定要做出关切的样子来留一留,再将他们这个麻烦送走。

    钟宛放下心,开始跟严平山交代回黔南的事。

    郁王府别院。

    郁赦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珠子,低声道,“已经准备要走了?”

    探子跪在地上,点头:“黔安王一病不起好几天了,沾上一点儿凉气就咳个不停,太医一筹莫展,说大概是水土不服,加上受不得北方的天气,所以……劝黔安王回南边慢慢调养。”

    郁赦眼中非喜非悲,淡然道:“知道了,去吧。”

    探子走了,郁赦静静的坐着。

    冯管家隔了一个时辰再来找郁赦时,他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冯管家最怕郁赦这样双眼死寂的出神了,心里暗道不好,赔笑着凑上来,替郁赦换了热茶,轻声道:“刚才听说,黔安王要回封地了?”

    “京中波诡云谲。”郁赦好似在自言自语,“他不想让宁王的几个孩子被牵连,所以又要走了。”

    不用郁赦细说冯管家也知道这个“他”说的是谁,冯管家暗暗着急,上次同钟宛聊了不少,但钟宛并未放下准话,要不要留下来。

    设身处地的想,那自然是不留下来的好。

    去黔安做土皇帝多自在!

    冯管家抬头看看郁赦,暗暗叫苦,但这位怎么办?

    冯管家想起郁赦前些日子笑着说要跳冰窟的样子心惊胆战,狠了狠心,在心里发誓来世给钟宛当牛做马,低声道:“黔安王要走……但钟少爷不一定啊。”

    郁赦看向冯管家。

    冯管家把换好的热茶放在郁赦手边,“黔安王此番回去,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入京了,钟少爷可是够对得起宁王了,那……是不是也不一定要跟回去了呢?”

    郁赦面如沉水,没说话。

    冯管家又道:“我怎么记得……钟少爷卖身契还在您手里呢?”

    郁赦淡淡道:“是。”

    “那不就得了。”冯管家笑了下,“自然,提那卖身契就太伤情分了,可以不说这个,钟少爷本就在咱们府上住过,咱们当日……对他也不错。”

    郁赦语气平静:“不错?住了半年,病了好几次。”

    “啊……是。”冯管家讪讪,转口道,“不提这个,世子自己就不想钟少爷留下来?”

    郁赦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冯管家低声撺掇:“世子想想,钟少爷多好啊,长相好,性子好,要是能把他留在府里……”

    郁赦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钟宛伏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喉咙突然痒了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冯管家觉得有戏,低声道:“您要留下钟少爷,本就占着理,黔安王府绝不敢同您抢。”

    郁赦眸子微微一动。

    冯管家自顾自道:“您要是有了这个心思,老奴就提前吩咐下去,嗯……要不要准备点儿蒙汗药?”

    蒙汗药……

    郁赦没来由的想起多年前钟宛病中的情形。

    少年钟宛当时发着热,整日整日的昏睡着,郁赦每次给他喂药都要非好一番功夫,喂了药也不能放心,钟宛烧的一阵冷一阵热,时不时的就会踢被子,郁赦整日坐在钟宛身旁看书,见他踢了被子就放下书上前他掖好,这还好说,最要命的是钟宛冷的时候。

    少年钟宛睡着了后十分黏人,觉得冷了就往身旁的郁赦身上凑,拉扯着郁赦的衣服往郁赦怀里扎,郁赦红着脸,推也推不开,又怕他摔下床,只能好生搂着他。

    这人还很不规矩,烧迷糊了瞎摸瞎碰,有次竟把手伸进了郁赦里衣中,把郁赦衣襟全拉扯开了,将郁赦气的恨不得丢下他自生自灭。

    自然,最后也没丢下他。

    给现在的钟宛灌一碗蒙汗药,他是不是还同少时一样,会……

    郁赦闭上眼,狠灌了一盏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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